停在對麵街角車內的兩名省反恐處的特工已經從車上跳了下來,看樣子似乎也是詫異於李雲道的突然消失。
“一眨眼的功夫,怎麼人就不見了?”駕駛位上的青年皺著眉頭,一臉難以置信。
“不對啊,我就轉身去後座上拿了包煙……”副駕上的年輕男子也懊惱不已,哭喪著臉,“如果真把人跟丟了,周處還不得扒了我倆的皮?”
依著車門的青年咬著牙道:“扒皮我倒還不擔心,我擔心是他真的被恐怖份子利用了的話,再過幾個小時就要開幕的e30峰會……這可不是小事情啊……”
突然,他看到站在副駕旁的青年一臉驚恐的表情,目瞪口呆地看向自己身後,他連忙轉身,卻看到那張熟悉的麵孔上一臉笑意。
“你們倆跟了我一晚上了,吃點油冬兒解解乏,入冬已經小段日子了,聽說過兩天就要零下了!”剛剛從路燈下消失的青年此時出現在他們的麵前,舉著手中的塑料袋,袋子裡裝著他剛剛從對麵“王氏油冬兒店”裡買的熱騰騰的夜宵,“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飽了怎麼乾活?”‘
兩個青年麵麵相覷,都很尷尬,雖然李雲道在安隱排查小組副組長的職務已經被就地免除,但人家好歹也是西湖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兼刑警支隊長,儘管眼前的年輕領導自己提出了停職申請,但據說西湖市局內部對於這份申請的意見並不一致,尤其是那位強勢的朱局長對眼前這位幾乎是毫無保留地支持。
開車的青年咬了咬牙道:“李局長,我們也隻是……”
他還沒說完,李雲道便擺了擺手:“我理解,我自個兒也是從一線刑警乾到現在,一線工作人員的尷尬和為難我都經曆過。吃點夜宵,待會兒很可能還要乾活。”
“乾活?”副駕旁的青年有些吃驚,李雲道的這份淡然並不作偽,但他本能地感覺到這位剛剛被停職的市局副局長半夜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是僅僅是為了吃上一頓西湖著名的小吃油冬兒。
李雲道指了指那片黑壓壓的建築群:“四百八十戶人家,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這四百八十戶人家裡麵。不過我差不多已經可以確認目標在哪兒了,因為裡麵可能有人質,所以我一時間也沒想到太好的辦法。對了,你們倆怎麼稱呼?”
“我叫張揚。”
“我叫武莊。”
暴露了行蹤的兩人一前一後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李雲道念著兩人的名字,笑道:“張牙舞爪,你們倆起這樣的名字,倒也挺好記。”
張揚顧不得李雲道開的小小玩笑,認真地打量著黑夜裡的建築群,說道:“李局,消息確切嗎?如果是真的,我想我們應該呼叫支援。這裡是居民區,幾百米外就是省廣電大樓,這兩棟建築是西湖的雙子塔,如果裡頭的真是恐怖份子,萬一對方狗急跳牆,或許會釀成大禍。”
李雲道玩味地打量著張揚,轉向副駕旁的青年:“他害怕了,你呢?你要不要跟我一道上去看看?其實是不是恐怖份子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所以不能也不想興師動眾,而且我擔心會打草驚蛇。其實如果真是傳說中的‘金環蛇’,我還真想會一會這條潛伏了很久的毒蛇。”
張揚無奈,拿出手機:“李局,您彆怪我,這是我的工作!”說著,他便摁出一串數字,正欲撥出,突然感到脖頸間一片冰意。
“彆,有話好好說!”那是武莊的聲音。
張揚隻敢微微回頭看了一眼,不看還好,看了便差點兒嚇得魂飛魄散——不知何時,兩人的車底上蹲著一名通體黑衣的女子,此時女子手持一柄鋒利長刀,那刀刃緊貼著張揚的頸部動脈。關鍵是這女子究竟什麼時候落在車底的,他們倆到此刻都不清楚。
李雲道笑著衝黑衣女子擺了擺手:“自己人,何必呢?”
張揚卻覺得這句話是這位年輕局長說給自己聽的,連忙應聲道:“對對對,都是自己人啊!”
武莊也道:“姑娘,刀槍無眼,手下留情啊!”
通體黑色夜行衣的女子蒙著麵,隻露出一對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眸子。
李雲道將裝著油冬兒的袋子甩了過去,那黑衣女子順手被抓住袋子。
“他們不吃,也彆浪費了。”李雲道笑著衝她揮了揮手。
張揚隻覺得脖子上涼颼颼的冰冷刀鋒緩緩收起,等回頭時,卻發現車頂上已經空無一人。張揚使勁地晃了晃腦袋,看了一眼武莊,後者衝他點了點頭,他才確信剛剛的的確確有個手持鋒利長刀的黑衣女子蹲在自己的車頂上,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自己因為太累而產生的臆想。
這一切,另一輛車裡的戰風雨都看在眼中,從那女子現身,到黑衣女子如鬼魅一般消失,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阿七雖然年輕,但也已是國家部的老資曆了,一眼就認出了黑衣女子的來曆:“忍者?這些家夥不是本軍方的秘密武器嗎?大半夜的,怎麼跑來西湖了?”
戰風雨對自己那位身份神秘的頭兒愈發興趣濃鬱起來,鄭天狼說過,如果哪天戰風雨能打贏這個名叫由香關芷的日本女人,那麼自己才初步具備了跟他一戰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