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風雨咧嘴大笑:“我就知道,頭兒一準兒早就清楚我們跟蹤著他呢!”
阿七狐疑道:“他叫我們乾什麼?阮處交待過我們,隻要遠遠地保護李局長就可以了,剩餘的一切我們都不能插手……”
阿七還沒說完,就聽到砰的一聲,戰風雨早已經躍下車關上車門,屁顛屁顛跑向對麵街角。
就在阿七也躍下汽車,心懷忐忑地跟著戰風雨的步伐走向對麵街角的時候,距離他們不足百米的三樓一套公寓裡,瑤瑤往牆角縮了縮腿。她儘量地讓自己貼近牆角,儘管牆上是冰冷的溫度,但她還是緊貼著牆壁,蜷縮著身子,抱緊雙膝,似乎隻有這樣她才能體會到些許安全感。
客廳沒有關燈,深色的八仙桌旁坐著的男人抬頭瞥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又全神灌注地看著敞開的金屬盒。此時金屬盒張開著,儘然是一個微型的液氮冷卻裝置,這樣液氮技術,國內到目前也仍未能掌握其中的要領。裝置中央是一個被繚繞水霧環繞的密封玻璃試管,管中液體無色透明,隻是看上去比水要粘稠些,乍一看有點像是密封的膠水。
這是他第一次打開這個封密的裝置,彆人或許不知道這種無色透明液體是什麼,但是他卻非常清楚。美國人研究這東西花了近半個世紀的時間,原本是想用它跟前蘇聯打生化戰,隻是還沒能開戰前蘇聯便解體了。失去了假想敵,美國政府一度以為停止了這類變異炭疽病毒的研發,卻不知道研究隻是從光明正大轉向了某個不為人知的隱秘實驗室。沒變異前的炭疽毒素五加侖就可以乾掉五十萬紐約人,這種變異後的毒素效果可以擴大十倍。
明天e30峰會將正式啟幕,屆時包括中國國家領導人在內的全球三十大國的首腦都會彙聚一堂,如果毒素能在會場中擴散……想到這裡,他肆無忌憚地了起來,聲音刺耳。牆角的瑤瑤將身子又蜷縮得更緊了些,但還是偷偷抬起埋在雙膝間的腦袋,偷偷打量這個笑得很像卡通片裡的大怪獸的男人,她很想跟他說話,可是她不敢。
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哪怕此時此刻,坐在那裡的男人曾經是自己最親密的親人,她還是選擇乖乖地蜷縮在牆角,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說爸爸死了,可是爸爸沒死,隻是生病了,但是爸爸一定會好起來的。瑤瑤很認真地在心裡對自己說著。
他合上金屬盒,從後腰處出手槍,很認真地端詳著,這是之前某次掃蕩非常販槍窩點時,他給自己留下的一把以防不測,隻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妻子還沒有生病的時候,最愛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幫他保養配槍,雖然那是一把已經老得快掉牙的五四式,但配發後他在執行任務時幾乎沒有機會開上一槍。但是這把配槍,他倒是用過三回。第一回他用這把槍將子彈射進了一個在逃搶劫殺人犯的後腦,屍體綁了巨石扔進了錢塘江,那天他覺得自己懲惡揚善,簡直和裡的俠客沒有兩樣。第二回他用這把槍乾掉了勒索自己的山西煤老板,那個貪得無厭的家夥居然打著他的旗號讓韓成殺掉了另一個內蒙的煤販子。第三回,他原本想將子彈射入自己的太陽穴,可是想起妻子病危時的無助與絕望,他便覺得這世上的人都是那般虛偽和狡詐。
“我要給他們一點教訓。”
於是,他便成了那條傳說中咬人必死的“金環蛇”。
他很熟練地拆開槍械,又以極快地速度將零件整合成一把完整的手槍,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順暢,沒有一絲地凝滯——或許大家都隻記得他是東城區公安分局局長的身份,卻忘記了他曾是省公安係統連續六年的射擊冠軍和遊泳冠軍。
“咚咚咚……”
門突然響了,打破了這夜深人靜的靜謐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