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對李雲道和戰風雨都不太畏懼,但看到神情猥瑣的木蘭花時,頓時有些驚慌:“你……你們想乾什麼?”
木蘭花舔了舔下唇,嘿嘿笑著搓手道:“細皮嫩肉的少年娃,我就喜歡了!”
少年渾身上下泛起一身雞皮疙瘩:“你……你離我遠點!”少年一米八的個頭,被木蘭花拉著站起來,居高臨下,但神情中卻充滿恐懼。
木蘭花拉了拉他身上的繩子,一下子居然沒能扯動,頓時覺得在李雲道和戰風雨麵前失了麵子,冷笑一聲,直接摁向少年肩井穴,少年頓時半身麻痹,望向這猥瑣警官的眼神又多了一份畏懼。
待木蘭花將蕭子軒帶去了審訊室,戰風雨才彙報道:“頭兒,調查的時候,發現一些新情況。”
“哦?”李雲道正頭痛如何處理槍擊案——既然施寅虎出了麵,麵子還是要給的,隻是如何把握這個度令他有些為難,最好是既讓施寅虎滿意,又能給上頭和社會輿論一個交待。
“有人認指,跟蕭子軒發生衝突的那夥人當中,有兩個是最近才在東城區一帶崛起的‘散冰手’。”戰風雨有些興奮,顯然這條線索具有很大的價值。
“散冰手”是市緝毒支隊最近剛剛發現的一夥人,這夥人注冊了一些餐飲店,將小份冰#毒裝入普通外賣中,利用時下流利的網絡外賣軟件上的送外賣的小哥,將毒品送到吸毒人員手中。
一聽到“散冰手”三個字,李雲道立刻打起了精神:“消息可以確認嗎?”
“我在治安大隊的時候,雖然混得不咋滴,但也經常跟一幫混子打交道,抓了幾回,一來二去就熟了。昨天晚上正好有個混那一帶的家夥在酒吧裡,昨晚出事後,那家夥酒駕被交巡警的兄弟逮了。他說有重要情報提供,想換個回家過年的寬大處理,交巡警那頭的兄頭拿捏不準,剛剛回來的路上給我打了個電話,人我還沒見著,不過已經跟他在電話裡溝通過了,應該錯不了。那小子是混蛋了些,但是個孝子,家裡就一個八十歲的老母親,眼看就要過年了,關在拘留所裡他老母就得一個人過年,這個時候,他不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李雲道尋思片刻,點頭道:“將功贖罪不是不可以,但跟他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敢騙我們,那就是罪加一等。”
戰風雨連連點頭:“頭兒,您看這事兒該怎麼往下跟進?蕭子軒這頭……”
李雲道笑道:“該處理還是要處理的,隻是方式方法上要注意些。另外,既然他這一槍把‘散冰手’打了出來,也算是大功一件嘛!”
戰風雨會意:“我立刻跟緝毒那邊的老高聯絡,如果能在年前把這夥人抓到,大夥兒都能過個安穩年。”
戰風雨出去後,李雲道便陷入了深思。
“散冰手”團夥李雲道剛剛調到西湖時便有所耳聞,這夥人很聰明,不斷變換散毒方式,一方麵注冊餐飲店的方式與外賣app合作,通過網絡微信和qq與吸毒人員聯絡,確定外賣店名,而且每過幾天就換一處店名,毫無規律可循。另一方麵,他們不斷發展下線,以提成方式發展了不少貪財的外賣人員,在外賣中夾帶毒品,就算被抓了,也隻是送外賣的人被抓,絲毫不影響他們的發財大計。
因為之前的e30峰會,所有精力幾乎都放在了保證峰會的安全上麵,也無暇顧及“散冰手”團隊,此時有了如此重要的線索,應該適時成立專案組,順藤摸瓜地找到毒源。但李雲道不確定朱子胥在這件事上的態度,畢竟對於朱子胥來說,現在任何事情都沒有他安然退休來得重要。市裡已經確認了,春節後,朱子胥將康與之正式交接工作,市局將迎來全新的康氏時代,在這個新舊交替的節骨眼上,朱子胥會不會大動乾戈地成立專案組,這是一個未知數。
尋思了片刻,李雲道還是決定親自打朱子胥聊聊,哪怕探探口風也行。李雲道來到朱子胥辦公室的時候,朱子胥正在修剪窗台上的綠植,看來還未退休,他便已經開始尋找退休後的心境與狀態了。
“雲道,找我有事?”朱子胥言語間頗為輕鬆,顯然當他發現槍擊案的“凶手”是施寅虎的外甥後,以他浸淫官場多年的經驗來看,此事最多變成民事賠償案,至於槍的來曆,既然涉及軍方,也自然沒人去觸這個黴頭。在沙發坐定後,朱子胥居然還難得有閒情雅致地泡起了茶,“什麼事?哎呀,其實都到這個時候了,很多事情,你決定就可以了。”
李雲道笑了笑,不置可否:“朱局,在偵破昨晚的‘槍擊案’的過程當中,我們的偵案人員發現了‘散冰手’團夥的蹤跡,有人可以指認,昨晚跟蕭子軒動手的混混當中,有兩人就是‘散冰手’團夥的成員。”
朱子胥一愣,先是習慣性地神情一振,這是他從警大半輩子形成的自然反應,發現破案線案就如同狼聞到血一般,但很快,朱子胥往身後的沙發背上微微一靠,身子鬆軟了下來,李雲道知道,朱子肯很矛盾。一麵是積極破案帶來的不穩定因素,一麵是安然退休的誘惑,朱子胥有些矛盾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