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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是如此浩瀚,在浩淼的宇宙中,地球是如此渺小,更不用說是人了。玉嬈睜開眼,望著天花板上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的繁星圖,怔怔入神。身邊的男人睡得正沉,她側過頭去,觀察著這個男人的側臉,他的皺眉,他的胡須……想起昨夜的癲狂,她便俏臉微紅,她已經不是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經曆人生的風雨,她才知道在那方麵的琴瑟和諧是多麼地來之不易。自己愛這個男人嗎?玉嬈不止一次地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但答案至今未知。
玉嬈輕輕起身,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怕吵醒熟睡的男人,也沒穿拖鞋,赤足走到彆墅二樓的客臥洗手間內。鏡中的自己看上去依舊貌美,但眼角若隱若現的魚尾紋卻道出了歲月的無情。她今年三十七歲了,十八歲那一年,她遇到了這一生當中最重要的男人,那個幾乎每天都要在央視新聞中露臉的男子,他是那般地成熟,穩重,那般地如父親一樣關心愛護著自己,那般地為國為民不辭勞苦鞠躬儘瘁。她從小便沒有父親,所以從青春期時便對成熟的男子有著不一般的好感,那年春天,那個人就如同驚雷般走進她的心房。
如今,她是享譽全國的人民藝術家,她的畫作在拍賣行能拍出八位數的天價,可是那個人卻離自己越來越遠。她知道,此時此刻,他正躺在江南某處療養院中,他身邊是全國最頂尖的醫生,有忠心耿耿的警衛,還有他的發妻——那個瘦小卻堅韌的農村婦女,已經失去意識的他什麼都有了,唯獨沒有她。
她歎了口氣輕撫著自己的臉頰,沿著粉頸直至胸口,她又想起了昨夜的羞人動作,鏡中的女子羞赧一笑,百媚頓生。一個幸福的女人背後,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無比的男人。風燭殘年的他再也無法充當她堅實的依靠,所以她必須重新起飛,尋找另一處可以長時間休憩的肩膀。
趙忌,趙家三郎。她覺得自己這一次應該選對了。趙若普老爺子膝下眾多子女,其中最突出的便是趙家二郎與三郎。如今二郎趙平安貴為封疆大吏,執掌浙北,她也不是沒在某些場合下給趙平安暗示,雖然以她多年的經驗,明明看到了趙平安眼中欲望的火花,但是那是一個行事刻板的男人,連多跟她說一句話,都要小心翼翼的,那時候,她就知道,趙二喜歡自己,卻不夠喜歡。
於是她轉投向趙三的懷抱——此次軍改,在趙家老爺子的推動下,趙忌收獲頗豐,不但從中樞下放到南部軍區鎮守一方,而且肩上馬上還會再多出一顆金星。和平年代,五十歲的中將,放眼全國也屈指可數。隻是,她不在乎彆人的眼光,但趙忌卻很在乎,尤其在乎趙若普老爺子的看法,這令她很無奈——趙若普是那個人的結拜兄弟,她與那個人的事情,趙若普幾乎了如指掌,她也有些擔心,自己跟了趙忌的事情一旦公開,在他們那個金字塔尖的圈子裡又會引發什麼樣的軒然大波。
地下情人!想到這個詞,玉嬈便覺得渾身不舒服。那個人在位時,她足足做了十七年的無名無份的地下情人,一次她朋友的朋友吃飯,飯桌便有傻透頂的人將她與那人的事情拿出來當酒桌上的談資,她才知道,原來全國人民都知道她是彆人的情婦。
情婦!她衝著鏡子冷笑,她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可是眼下的困境,無論是她還是趙忌都無法衝破,除非那個人死了,趙家老爺子也駕鶴仙去了,如此,她才能正大光明地成為趙姓家族的三媳婦。不,這樣還不行。她突然想起趙忌的發妻,那個常年在國外旅居的葉姓女子,葉家會同意離婚嗎?她咬了咬下唇,需要解決的麻煩太多了,需要清理的人也太多了……
清脆的門鈴聲打斷了玉嬈的思路,這會兒應該是趙忌的警衛員送早餐來時間點。趙忌從小生長在京城,卻對廣式早茶情有獨鐘。因為近期趙忌經常出入家中,在塵埃落定前,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辭去了家裡的幫傭阿姨,買早飯這個重任就落在了警衛員孫小雷的身上。
她早已經習慣了這些日子每天早上孫小雷都會將熱騰騰的叉燒包送來,不過她卻心中納悶,前幾天不是剛剛讓小孫去配了把鑰匙嗎,估計這粗心的孩子把鑰匙落在家裡了,玉嬈也沒有多想,下了樓便徑直開門:“怎麼這麼粗心,鑰匙也不帶,咦,你們是……”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門口站著兩人,一高一矮,高個兒的長得頗是魁梧,像是當過兵的,矮個子的長相就實在不敢恭維了,一臉猥瑣到骨子裡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栗。
站在門口戰風雨正準備開口說話,卻不料木蘭花一把推開彆墅大門,而後一掌準確無誤地劈砍在玉嬈的脖子上。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戰風雨一跳,連忙一把抄住軟癱下來的柔軟身軀,不滿道:“嚇我一跳,你乾嘛?”
氣質依舊猥瑣的木蘭花賊頭賊腦地竄進彆墅,順手關上彆墅大門,沒好氣道:“你還想讓她主動配合不成?這可是殺頭的買賣。”
戰風雨看了一眼懷中的昏迷女子,想到某些坊間傳聞,猶豫道:“都說她是那位大領導的禁臠,我看她氣質蠻好的,應該不至於吧……”
木蘭花斜著嘴冷笑:“難不成你還指望她把小三情婦這種字樣刻在臉上不成?快,把人弄到樓上去,頭兒他們應該也得手了。”
趙忌做了一場美夢,夢裡他夢見自己黃袍加身,站在那極具像征意義的廣場上方,望著從自己腳下徐徐踏過的閱兵方陣,他揮動著手臂,呼喚著“子弟兵們好”這樣的話語,卻不斷天空卻突然下起了雨,冰涼的雨點滴落在他的臉上,將他從美好的夢境中驚醒。
迷迷糊糊中,他抹了把臉,卻當真摸了一臉的涼水,一絲前所未有的驚恐,將他從夢境中徹底拉回現實。
“你們是什麼人?”常年身居高位,讓他練就了處驚不變的能力,眼前是兩名笑容並不太友好的青年,其中一人漂亮得讓他一時間分不出男女,另一人麵目清秀,眼露寒光,趙忌十六歲便從軍,他認得出什麼叫殺氣。突破數名警衛的警戒線,悄無聲息地進入彆墅,這兩名青年顯然不是一般人。趙忌迅速地打量著自己身邊的環境,玉嬈躺在自己身旁,生死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