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水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而且他們早就瞄準了大老粗戚洪波無法涉足的新興毒品市場。假如,莫、周、張三家都與“水獺”有牽連,那麼他們的貨源從何而來呢?製造冰#毒的原料在大陸是嚴控的,這就意味著他們需要一個進口原料的秘密通道。
李雲道的目光露在張士英的照片上,照片是一張穿戴整齊的製服照,照片上的男子大約五十開外,白臉勾尖,眉毛稀疏,從相人術上來看,這是典型的奸臣相。李雲道去張士英的辦公室彙報過工作,特彆是“散冰黨”專案組成立的前夕,李雲道還特意去了一趟公安廳,專案組的成立當時也得到了張士英的大力支持。另外,張士英還分管緝私,在他的職權範圍內,給毒品的原材料進口提供一些便利,顯然要比冒險從其它渠道走私要安全得多。
李雲道一時有些想不通,張士英如果參與販毒,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張士英的夫人甄平是西湖最大的地產開發商人,家中資產何止千萬?坊間曾傳聞,為了張士英的仕途著想,甄平為了不上福布斯排行榜每年都要耗資千萬進行打點。有這樣的萬貫家產,張士英參與販毒,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李雲道的思路一時間戛然而止,因為戰風雨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頭兒,省公安廳派了人下來調案今晚的凶殺案。”戰風雨的聲音低沉,“這會兒已經接管了現場,連搜證都不用我們市局的人了。”
李雲道微微一愣,暗道來得好快,但還是勸慰道:“這樣也挺好啊,省廳為咱們減負!通知兄弟們收隊,回去好好睡上一覺,天塌下來還有我先頂著呢!”
戰風雨欲言又止,在電話裡嗯了好一會兒,才道:“頭兒,省廳派來的是柴達。”
李雲道頓時皺眉,柴達是省廳刑偵局的一朵奇葩,從警二十餘年,基本上沒破過什麼大案,但拍馬屁的功夫自成一家,所以雖然業務能力稀鬆平常,但升官速度堪比坐火箭,此時已經是省公安廳刑偵局的副局長,平時也就管黨建平台等務虛的事情,這是這麼幾年來,柴達第一次被派作欽差下基層辦案。柴達這個人在浙北公安隊伍裡還有個綽號叫“無敵摘桃手”,多是被他搶了功勞的人以此來諷刺見功便搶的柴副局長。
“我知道了,還是那句話,你讓兄弟們收隊,我親自去對付他。”李雲道想了想,說道。
“算了,我讓他們先回去,我在這兒等您,現場的情況,我應該是最了解的,省得呆會兒姓柴的又不有知道會整出什麼事情來。”戰風雨說道。
“這樣也好,我二十分鐘到現場。”
李雲道換了身衣服,十五分鐘便趕到現場,似乎生怕小區的群眾不知道這兒死過人一般,柴達讓人用警方的警戒線在案發的小區門口圍出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地方,大晚上臨時調集了數量照明燈將整個現場照得猶如白晝。這個點原本小區裡的居民就早該睡下,此時不光沒睡,而且陸陸續續還有人趕到警戒線旁來看熱鬨,有幾個膽大的還想越過警戒線衝到屍體旁來看看。
屍體就躺在小區廣場的正中央,柴達帶來的技偵人員倒是很專業,此時一絲不苟地搜集著屍體身上和周圍的證據,而穿著筆挺警#服的柴達站在遠離屍體的警戒線邊上,背著手,麵朝屍體,麵露厭惡之色,仿佛呆久了他便會突然吐出來一般。
李雲道走到柴達身邊,微笑道:“柴局你好,我是李雲道。”
柴達倨傲地瞥了李雲道一眼:“哦,你就是那個八零後的副局長?”
見柴達不願與自己握手,李雲道也不以為意,隻笑了笑,接著道:“是的,其實剛剛我還在頭疼,這案子怎麼破,現在有柴局長你會鎮,我們市局的同仁再在這兒呆著就太礙事了。風雨,讓大家早點回去休息吧,今兒晚上降溫,怪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