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總,柴達受賄的證據我都留有備份,實在不行就……”米蕾見戚小江情緒糟糕,此時心中對貪婪的柴達也恨得牙癢癢。
戚小江卻打斷了米蕾的話,擺手道:“還沒到魚死網破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把柴達受賄的證據拋出來,很可能牽一發而動全身,我們之間花那麼多心血和金錢鋪的路,很可能在一夜之間就毀於一旦。”他頓了頓,接著道,“如今的戚家,承受不起這樣的折騰。”沒有人比戚小江更清楚,看上去娶了數房夫人的戚洪波風光無比,但是戚小江卻從種種渠道都了解到,警方對戚洪波的調查從來就沒有中斷過。而那群如今跟戚洪波稱兄道弟的掌權者,真到事發的那一天,要麼會受牽連而一落千丈,要麼就會撇清乾係獨善其身,真到牆倒眾人推的時候,那幫人一個都不靠譜。搖搖欲墜的戚家大廈,一旦分崩離析,種種滅頂打擊都將接踵而至。
戚小江揉了揉發脹的眉心,心力交瘁:“從我的收藏裡拿一樣給姓柴的送過去吧。”
米蕾咬了咬下唇,但見戚小江如此疲憊不堪,卻也不想讓他太過操心,點頭道:“放心,我會處理好的。小江,我……”她還想說些什麼,但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人推開,探進一個戴著厚重黑框眼鏡的少女腦袋,一看戚小江和米蕾都在,少女吐了吐舌頭道:“哥,米蕾姐,你們在談事情啊,那我待會兒再過來。”
米蕾笑著招了招手:“進來吧,我們剛剛談完。”米蕾知道戚小五在戚家的特殊地位,不光戚洪波對排名老五的少女疼愛有加,就連同父異母的哥哥戚小江也是將她捧在手心裡,幾乎是想上天就給搬梯子的百依百順。不過少女也乖巧,不光學業拔尖,而且情商很高,跟戚家眾人都相處甚好,也包括金融界的精英米蕾。米蕾倒也是打心眼裡喜歡戚小五這個姑娘,也許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少女時代的影子,也許是可憐這姑娘生在搖搖欲墜的戚家,她經常會私下跟戚小五坐在戚家花園裡曬太陽聊天,聊的都是世界級大文豪的名著,米蕾讀書時也喜歡名家作品,這一點跟如今的戚小涵很像。
戚小涵躡手躡腳地推門進來,像做賊的小偷的一般,惹得戚小江和米蕾忍俊不禁。
“小五,你是進我的辦公室,又不是來偷東西,怎麼弄得跟做賊似的。”戚小江笑著站起身,從身後的冰箱裡給小五拿了一罐紅牛遞了過去,戚小江和米蕾都不喝紅牛,這飲料就隻是為戚小五準備的。
戚小涵嘻嘻笑著打開飲料,仰頭咕咚咕咚猛灌了幾大口,一罐紅牛很快見底,少女心滿意足地放下空罐子,跳坐到戚小江的辦公桌上,嘻嘻笑道:“哥,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散冰黨的事情。”
戚小江猛地蹙眉,厲聲道:“散冰黨?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
戚小涵頭一次見哥哥如此嚴厲,但也不害怕,鼓了鼓腮幫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老爸是乾啥的,我能不知道?我同學裡就有人‘溜冰’,前陣子他們說外賣也能送冰,我以為是老爸終於腦子開竅了,但沒想到居然是咱家的競爭對手。我不是還修了一個化學學位嘛,我仔細研究了一下散冰黨手裡的化合物跟咱家的區彆……”
戚小江打斷戚小涵的話,皺眉道:“小五,你做這些事情,老爸知道嗎?”
戚小涵坐在辦公桌上,晃著小腿,運動鞋輕輕磕擊桌體,聞言聳肩道:“當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還不把我屁股打爛掉?前陣子還說什麼棍棒之下出孝女,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學來的歪理邪說。不說這個了,哥,你接著聽我說完,我做了些實驗發現,散冰黨手裡的化合物結晶跟咱家的有些許差彆,不過我可以肯定,散冰黨的冰就是在咱們西湖市生產的。”
戚小江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散冰黨的製冰基地就在本市?你怎麼發現的?”
戚小涵道:“我對比兩種化合物的時候,發現散冰黨手裡的冰比咱家的多了些成份,我一時間想不通那些成份是從哪兒來的,不過說來也巧,我隔壁實驗室的研究生姐姐正在配合環保局做本地河道汙染的檢測分析,其中有一種成份正是散冰黨的冰結晶裡多出一的那一種。我問過師姐,這種成份是咱們西湖市的少部分河道裡特有的,全國僅有咱們白沙灣經濟開發區的幾條河受過汙染後出現了這種化合物,因為那裡有很多的包裝生產工廠,這些工廠的汙水沒有經過處理就排進了河道,而白沙灣一帶的飲用水都來自於白沙灣旁的白沙湖,這幾條河跟湖水相通……”
戚小江沉吟道:“也就是說,散冰黨背後勢力的製毒基本就在白沙灣一帶?”
戚小涵點頭,嘻嘻笑道:“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情對你和老爸有沒有用處,反正我不敢去跟他說這種事情,否則我又要被禁足好幾個月。現在告訴你,我就不管這事兒了,該怎麼處理,你這個當哥哥的肯定比我這個小孩子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