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我也真是服了你。老康擺明了就是怕你真的把薛雯抓回來,功高蓋主,他這個局長寶座坐不穩。”
李雲道擺擺手道:“老華,話也不能這麼說。康局這麼做也有他的道理,跨省抓人,又在江麵上,很多情況都不可控,我估計康局是怕出事。”
“哼,我看他就是怕出事承擔責任,影響他的局長寶座。”華山沒好氣道。
“這話在我這兒說說也就罷了,不能出這道門的,否則外人聽了,還真以為咱們市局起了內哄了。”李雲道其實也知道華山說得不無道理,康與之不同意帶隊跨省拿人的確有一些私心,但放在台麵上來看,他也的確沒錯——事出緊急,外省警力如果拿不到人,對他們來說也無可厚非,但如同市局派了人,那就得有人承擔責任了。“老華,你坐下,我跟你聊聊接下來的事情。”
華山這才氣呼呼地雙手抱胸坐了下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線索,咱們的特勤還是冒著生命危險才把消息傳出來的……”
李雲道不想在這個環節上多糾纏,給華山扔了根煙道:“老華,有件事兒你有沒有覺得很蹊蹺?”
華山接了煙也不點,夾在耳朵上,情緒稍稍平穩了一些:“啥很蹊蹺?”
“你有沒有覺得,莊祥瑞這個人,一個普普通通的茶葉商人,怎麼就能跟市裡的一群高官觥籌交錯呢?這裡麵一定有一個契機,而且我覺得,肯定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李雲道一邊思考著一邊說道,“龍井山莊的屍骨肯定跟莊祥瑞有關係,但是到底莊祥瑞是不是這個連環殺手,咱們現在還不能下這個結論。”
華山也跟著李雲道的話陷入了深思,過一會兒才道:“按照我們調整走訪的結果來看,莊祥瑞本是龍井鎮一個老實巴交的生意人,除了跟鎮上的鎮長私人交情不錯外,也沒有聽說有其它的社會關係。而且莊祥瑞的祖上三代我調過檔,都是本地的泥腿子,之前都是種地的,莊家這些年一個有出息的親戚了沒出。頭兒,你說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那麼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散冰黨的幕後主腦呢?”
李雲道搖了搖頭:“是不是主腦現在還無法判斷,但肯定跟散冰黨脫不了乾係。白沙湖開發區那邊還沒有動靜?”
華山嗯了一聲道:“很奇怪,春節後也不見有工人返廠。”
李雲道笑道:“根本就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地方,你還指望有什麼工人?把那兒盯死了,暫時不要打草驚蛇,不然抓幾個小嘍羅就太虧了。”
華山想了想道:“頭兒,我總覺得,這案子沒有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李雲道似笑非笑道:“說說看。”
“頭兒,你想啊,從目前來看,莊祥瑞所謂的進口茶葉的生意,實際上就是在進口製毒原料,這些原料都要經過海關檢查的,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了,海關那邊一直都沒能查出來?另外,他們肯定也通過走私渠道進原料,動靜這麼大,咱們的緝私支隊真的能一點兒都不知情?”
李雲道衝他做了噤聲的動作:“老華,在沒有確切的證據前,不能妄下這樣的判斷。”
華山笑道:“我也就在你麵前這麼說說,出了這門兒,我可不認賬。”
李雲道笑罵道:“老華,你這條老狐狸!對了,說說看,對薛雯的案子,你怎麼看?”
華山道:“怎麼看?這事兒水深著呢,如果不是有曲書記給的那把尚方寶劍,我還真不想趟這個渾水。”
李雲道微微點頭道:“其實我也有這個擔心,就怕一發不可收拾,西湖的官場可經不起九級地震式的塌方啊!”
華山歎道:“要真起了連鎖反應,估計受牽連的範圍會極廣,就怕到時候曲書記也……”華山沒有接著往下說,薛雯外逃或許對很多人來說才是最好的局麵,否則打斷骨頭連著筋,誰都不希望被卷進反腐案裡。
“薛雯,薛雯……”李雲道在口中喃喃說著這個之前被他忽略不計的名字,此時他才突然意識到,或許之前破案思維方式出現了一定的偏差。“老華,你說薛雯跟莊祥瑞有沒有關係?或許說,他們倆認不認識,熟不熟?薛雯會不會參與了散冰黨的作案?”
華山點頭:“有這個可能性,但是我覺得薛雯如果涉案,她的作用或許更多的是資源整合或說是在被動地情況下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