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看了李雲道一眼:“你想得太簡單了。甄平母子販毒一方麵是為了自己,另一方麵也為了組織從事某項事情籌措資金。”
“組織?”李雲道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對,一個在我們口中為聖教的組織。”老貓觀察著李雲道的表情,可是卻沒有在李雲道臉上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
李雲道卻知道自己沒有時間再跟老貓耗著了,隻說了句“陳小芽那邊我會派人盯著的,你放心”,而後飛快出了臨時指揮中心,一邊開車一邊給局裡打電話:“準備審訊室,我要立刻提審張凱鐘。”
李雲道突然暫停了所有行動,這一點令坐鎮市局指揮中心的康與之非常不爽,但李雲道在電話裡說會馬上回來給他一個解釋,他也就無法再多說什麼,但指揮中心的每一個人都看得出,麵色發青的康與之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
回到市局,李雲道將康與之拉到小會議室,將炸藥的事情一說,康與之立刻都犯了難:“這個消息可以確認嗎?如果大壩下真的按了炸藥,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康與之是個政客,他很清楚,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處理不好的話,將有一大批官帽子會被擼掉,而就算妥善處理了,當年負責市政工程的官員們也許將麵臨秋後算賬的局麵。可是白沙湖旁有三十萬人的大學城,真要出了事,彆說是他,就是省委書記趙平安和市委書記曲費清這兩位省委常委估計也要吃不了兜著走,這將會是兩人政治生涯中的最大的汙點。
“康局,這件事不能再拖了,得馬上采取措施。”李雲道認真道,“那是三十萬人的性命啊,我覺得無論什麼事情,我們現在都要先緩一緩,解除這個危機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
康與之微微點了點頭:“還是得先確認了這個消息,否則消息擴散出去,會引起恐慌的,到時候適得其反,反而更糟糕。”
李雲道也知道康與之說得在理,這個時候康與之就算再怎麼老謀深算,鐵定已經被綁在這條船上了——他是一把手,出了事肯定要擔責任。
“這樣吧,我準備突擊提審張凱鐘,他是甄平的兒子,散冰黨的幕後黑手之一,人稱‘小老板’,如果甄平真的在地下管線通道裡做了文章,他肯定知道。”在康與之的麵前,李雲道沒有提任何跟神秘組織“聖教”相關的任何事情,事情上從地方到最上層,知息“聖教”存在的,也僅有那些極重要的大人物。
康與之想了想,問道:“要不要我找老張談談?”他知道,如果事情是真的,張士英這個副廳長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他跟張士英私交一般,但畢竟是同僚,這個時候出這種事情,張士英除了避嫌外,還需要做一些其它的事情才能明哲保身。
李雲道搖頭:“不是我不信任張副廳長,而是甄平母子都涉案,如果他是無辜的,暫時按兵不動才是最好的。當然,你也可以找他談一談,就當我們辦案過程中跟他了解些情況,但不能明說炸藥的事情。另外,康局,這件事還是要儘快向市委領導彙報,我擔心拖得越久越夜長夢多。”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又是另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今天淩晨一點前釋放張凱鐘,否則我會炸掉白沙湖大壩,讓白沙湖大學城三十萬師生陪葬。
李雲道將手機遞給康與之,看了短信內容,康與之麵色大變:“這下也不用審了,趕緊去向曲書記彙報吧。”
“來不及了!”李雲道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零五分,距離甄平規定的釋放時間隻有不足五個小時的時間,“這樣吧康局,我們兵分兩路,你去跟曲書記彙報,我帶著張凱鐘回白沙湖。”
康與之詫異道“你是想……”
李雲道點了點頭:“我不信她會炸死自己的兒子,另外我們要抓緊聯係專家,我估計炸藥一時半會兒可能還找不到。”
“雲道,三十萬師生的安危就靠你了。”康與之也清楚李雲道這個時候回白沙湖,還帶著張凱鐘一起,肯定是要冒生命危險的,但這個節骨眼上,他不得不放下對李雲道的成見,與這個關鍵時刻能將性命豁出去的小局長一起聯手解決這一次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