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驚得她從床上立刻跳了起來,她警惕地從枕頭下抽出一把匕首,匕首握進手裡,這才令她心中多了一份安全感。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緊張地望著那扇糊著報紙的木門。
“咚咚咚!”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門外還是沒人說話。
她將匕首握得更緊了,手汗讓刀柄摸起來有些滑膩,她也顧不上去擦了,隻是緊張地望著那扇木門,仿佛那扇門一開便會撲進來一頭將自己一口吞掉的猛獸一般。
“咚咚咚!”敲門聲第三次響起,不過這回外麵有人說話了。“奇怪,明明看到小丫頭回來了呀,燈也亮著,怎麼沒人答應呢?”
她終於鬆了口氣,敲門的是小旅館的那位善良而膽小的老板。老板夫婦都是西湖本地人,儘心而勤勉地經營著這家小旅館。老板娘斤斤計較,小氣而刻薄,但老板心地善良,卻經常被胖老板娘拎著耳朵狠狠訓斥。不過這並不影響老板私下偷偷地跟老板娘作對,比如偶爾少收客人幾塊錢,切了西瓜也會請客人品嘗,時不時還會把煲好的湯分給住在地下室的雲南姑娘分享。
老板正欲回頭轉身的時候,安靜的木門突然敞開了,那長相甜美得像一朵鮮花的姑娘怯生生地站在門邊:“叔叔,你有什麼事?”
老板手裡端著個茶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像做賊一樣看了看樓梯的方向,“中午煲好的湯,還熱著呢!你阿姨出去打麻將了,發現不了,快拿個碗倒出來。”
姑娘連聲謝謝,送走了老板,卻也沒有去喝碗中飄著油花的湯。他們寨子雖不是回民,卻有不吃豬肉的傳統,但老板的好心她不想拒絕,尤其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哥哥說過,要做一個內心溫暖的人,無論是富貴還是貧窮,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手有餘溫,便施於他人,麵對他人的好意,也不要輕易拒絕,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溫暖交替,讓溫暖延續。
距離小旅館不足兩公裡的一處快捷連鎖酒店,一個留著類似清人長辮的肥碩漢子一隻腳套著拖鞋,另一隻腳擱在椅子上,手指不停地在腳趾間挫動著。靠門的地方站著一個青年男子,看到青年這般猥瑣模樣,微微皺眉。
肥碩漢子嘿嘿笑著,將手指湊到鼻子邊聞了聞,表情似乎很享受,但看到門邊的青年一臉嫌棄的表情,抖了抖身子,笑嗬嗬道:“放心,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這一次他運氣好,沒中我的噬心蠱,下一次就沒那麼便宜了。從寨子裡出來的時候,我還帶了一種更厲害的毒蠱,你等著看吧,他一定死得比前麵那個還要慘!”肥碩漢子的
門邊的青年很快恢複了麵無表情的狀態:“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須死。我們的合約裡,是兩個人都死於非命,熊先生,這一百萬不是這麼好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