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中年支隊長被女警捧得天花亂墜,連邁步子時的身形也輕飄了起來。等注意到台階最上方還站著一個青年,他才稍稍收斂,麵露一絲不悅:“上麵那人是誰?”最近他的眼疾犯了,看東西時有重影,所以隻看到是個沒穿警服的年輕人,但卻看不清臉。
“說是來找清潔工小章的,估計是同學或者親戚吧!”中年女警彙報道。
“哼!”聽到小章的兩個字,中年支隊長冷哼一聲,“跟看大門的老王吩咐一聲,這裡是警犬支隊,是警務單位,不是隨隨便便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來的!”
“好的好的,我馬上就處理!”
支隊長趾高氣昂地走上台階,連餘光都不願意掃台階上的青年一眼。中年女警皺著眉,揮著手像趕蒼蠅一樣對李雲道揮了揮,示意他趕緊離開。
李雲道一眼就認出了這大腹便便的中年支隊長正是警犬支隊的一把手陶德慶,陶德慶原本是治安大隊的副支隊長,是婁大鵬的鐵杆下屬,一直視婁大鵬馬首是瞻,掌控警犬支隊後,倒也沒什麼過錯,隻是成績平平,加上畢竟有婁大鵬在上麵撐著,所以在朱子胥時代也並沒有被調整下去。西湖公安係統裡盛傳有兩條狗,一條是曾經立下汗馬功勞的警犬“閃電”,現在已經退役,另一條就是對婁大鵬忠心耿耿的陶德慶。眾人說他是狗,一方麵因為他的忠誠,另一方麵也因為他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隻要逮到機會,必然一口咬在對方的脖子上,讓對方毫生還的存地——剛調來警犬支隊的時候,幾個跟他唱反調的副支隊長都被他一一換掉,換上來的都是對他陶德慶忠心的下屬。
今天有機會跟陶德慶擦肩而過,李雲道終於領教了什麼叫“土皇帝”,對於警犬支隊的人來說,陶德慶是能決定他們職業生涯的決策者,隻要稍有不滿就會被替換,這已經深深寫入了每一個警員的潛意識。
在樓梯口轉身上樓時,陶德慶的餘光從那青年身上掃過,他微微“咦”了一聲,但隨後很快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心裡冷不丁冒出來的想法。
天氣炎熱,辦公樓還沒有電梯,陶德慶走到四樓便已經滿身大汗,警#服都被浸濕了。一進辦公室,楚紅歌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給支隊長送毛巾擦汗,忙得團團轉。
“涼快!”陶德慶站在空調出風口前,使勁地扇著手中的毛巾,一臉愜意。
“陶隊,可彆著涼了!”中年女警楚紅歌嗔怪道,“一冷一熱的,最容易感冒了!”
“不要緊,真感冒了,不是還有您嘛!”說著,陶德慶的肥手便向楚紅歌豐滿的臀上摸去。
楚紅歌也不躲閃,她知道自己人到中年,比不過那些小姑娘的臉蛋,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兒,而且陶德慶又特彆好這一口。任由陶德慶的鹹豬手在自己的臀上揉捏,楚紅歌一邊用湯匙舀著綠豆湯送到陶德慶的嘴邊一邊問道:“聽說市裡有意扶正那個空降來西湖的小局長,真的假的?太年輕了吧?才三十出頭吧?這麼年輕的廳級乾部?市裡的領導到底在想什麼?”
陶德慶低頭抿了一口綠豆湯,整個人舒暢得呻#吟起來,手上的力道不禁也大了起來:“你以為市局一把手有那麼好當?老康才當了不到半年的局長就死於非命,你瞧著好了,小局長想被扶正,有的是人不答應,反正要他當一把手,我陶德慶第一個不服,何德何能?老領導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否則熬了那麼多年,怎麼說也輪到他接班了!”
“是很可惜啊,但婁局是常務副局長,老朱退下來,怎麼說也輪到他了,可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事情……唉!”楚紅歌也很感慨,如果婁大鵬也沒有出事,而是順利地接任市局一把手的位置,那麼陶德慶的位置肯定會有變化,而且很可能過不了兩年便會被提名進入黨委班子序列,搖身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局領導。
“要不怎麼說人算不如天算呢?老領導的命也是苦啊,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陶德慶似乎一點也不怕惹火上身,婁大鵬是李雲道在反恐中發現桃#色視頻和協助恐怖份子入境的證據才被雙規的,至於經濟問題,似乎反倒也了次要因素了。“對了,聽說姓章的小畜生在狗舍那邊弄什麼集約化管理?哼,打掃個狗窩也能弄出這麼多花樣,真他媽的能折騰。”
楚紅歌苦笑道:“那小家夥還真有點兒打不死的小強的個性,聽說他那套集約化管理的方式已經被清潔隊那邊采納了,據說效率提高了不少,也安全了許多,說實話,小家夥是有些能力的。”
“有能力管個屁用,這世上有能力的人何止億萬?有能力不聽話,還不如沒能力的,至少沒能力的也翻不出什麼大的浪花。”陶德慶冷冷道。
“剛剛找他的那個小夥子,我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呢?”楚紅歌冥思苦想著,自己到底在哪兒見過那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