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李雲道頭也不回地奔出了解剖室,來不及換衣服,邊走邊解開綠色大褂——這是林桃子的要求,所有人進解剖室必須做除菌處理。
夏初被李雲道安排了一間獨立的辦公室,給她配了整整兩排近二十塊屏幕,西山區是鄉下,沒有天眼,所以無名屍案她也幫不上忙,正坐在屏幕前玩遊戲,冷不盯地見李雲道推門進來,微微一愣,被領導當場抓到上班玩遊戲,這可是可大可小的事情。
誰知,李雲道根本就沒提遊戲的事情,進門便急道:“快給我調取兩個小時前市局附近的天眼監控錄相。”
夏初從來未見李雲道如此著急麵色如此沉重過,哪怕是麵對恐怖份子,頭兒都一如既往地冷靜沉著,哪像今天這般好像快要失去至親一般地慌亂。
夏初動靜很快,一邊調取錄相,一邊問道:“頭兒,出什麼事了?”
李雲道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儘量冷靜下來:“我師姐兩個鐘頭前來給我送湯,現在還沒有回去,手機也打不通。”
夏初道:“您把師姐的手機號發我,我看看進移動公司的數據庫看看,師姐的手機能否定位。”
夏初的手指如飛一般在鍵盤上舞動著,很快便有了結果:“手機號最後出現的時間是市局附近的地鐵站,我把監控調出來看看。”
一身綠裳布衣的綠荷在地鐵平峰時很好找,師姐拎著布袋進了地鐵。
“查狀元橋站的監控。”監控中看到地鐵進站,卻沒在狀元橋站看到綠荷師姐出地鐵,李雲道意識到,可能碰上麻煩了,但還心存一絲僥幸,“從進站站點開始,依次調取監控,一趟地鐵,又是平峰,沒多少人,我就不信人還能在地鐵裡人間蒸發了。”
可是,一直查到終點站,地鐵車廂裡的客人都走得一乾二淨,也沒能發現那一身熟悉的布衣。
“回過頭,你把所有的視頻依次推到1號屏幕上來,我一個一個排查。”李雲道的聲音有些嘶啞,夏初能感覺得出,此時的小局長與平時有些不大一樣。
夏初整理推送視頻的空當,李雲道來回踱著步子,輕撫著下巴上的胡須,暗忖:師姐失蹤,無外乎幾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吳廣的報複,第二是人口販子,第三是碰上了人體器官販子,第四種可能便是有人想借綠荷師姐來對付自己。
後兩種可能才是他最為擔心的,無論是吳廣或人口販子,都不會傷害及師姐的生命安全,但如果是後兩種,後果將不堪設想。
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路,看到來電顯示,李雲道微歎了口氣,接通電話:“薛紅荷!”
“李雲道,我告訴你,要是綠荷真出了什麼事,老娘我豁出去也要騸了你這頭多情的種馬。我在去機場的路上,最好我下飛機的時候,你已經把綠荷安全的送回,否則,哼,老娘跟你沒完!”薛紅荷上來便劈頭蓋臉一陣宣泄,也沒等李雲道多解釋,便掛了電話。
正如京城圈子裡對薛紅荷本人毀譽參半的評價,在李雲道看來,薛紅荷就像一隻渾身長滿尖刺的母狐狸,談不上喜歡,也淡不上討厭,算是京城圈子裡為數不多的真性情。
“頭兒,好了!”夏初的聲音將他重新拉回屏幕前,這一次他不再以綠荷為目標,而是尋找近似或異常的情況,終於在狀元路的前一站看到兩名男子攙扶著一個孕婦走出車廂。“停,夏初,把畫麵放大!”
“是個假孕婦,兩名男子也很可疑,地鐵裡光線本就偏暗,還戴著墨鏡,又戴了口罩。還能不能再放大些?”
夏初想了想道:“這已經是解析補充過畫麵的畫質了,再大有可能就要失實了。”
“好,他們在浙西路下的車就好,那裡天眼多,繼續查這三個人到底去了哪!”
天眼對於破案來說,算是一項利器,但也不所有的案子裡,天眼都有幫上大忙。三人出地鐵拐進了一處小巷,這一帶老宅多,小巷四通八達,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進來一準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