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風雨看了看那五名少年,又看了看不停掙紮的艾孜買提:“軍刺沒收了。撈偏門可以,但是殺人就得要償命,這個道理你們都得懂!”
他鬆開腳,艾孜買提隻覺得背上一鬆,頓時一個翻滾,脫離了戰風雨的控製範圍,一旁的少年連忙將他扶起來,查看他身上的傷勢。幸好戰風雨下手極有分寸,幾個少年看上去狼狽不堪,但傷勢比斜眼和癩子要輕得多,因為直到現在,斜眼和癩子兩人都沒有能站起身。
艾孜買提咬著牙:“有種留下姓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這次的恥辱,我一定會加倍奉還。”他紅著眼,瞪著戰風雨。此時他也清楚,眼前這個身材高大魁梧的青年跟他們這些小混混不是一個等級的,但是作為這群少年的“領袖”,自己的麵子都還是要顧及的。
戰風雨正欲說話,夏初的手機響了,夏初一看屏幕,便喚道:“快走了,是頭兒來了!”
戰風雨指了指艾孜買提和幾個少年:“好自為之!”說著,就跟木蘭花和夏初一起,離開了這條偏僻的小巷。
艾孜買提衝他的背影吐了口口水,剩下的幾個孩子也學著樣子朝那三人的背影吐著口水,似乎這是他們能找回心理平衡和尊嚴的一種方式。等三人的身影消失,艾孜買提轉過頭,看著正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的斜眼和癩子,冷笑道:“禍是這兩個混蛋闖的,得從他們身上連本帶利地收回來。”
斜眼和癩子本就隻是小偷,哪裡擅長這種街頭群架,被幾個壯實的少年圍著一頓猛揍,連身上留著吃飯的錢都被搜刮了去,最少年們離開小巷子,這對難兄難弟才敢相互攙扶著走出來。
癩子一看斜眼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斜眼,我覺得這會兒你的眼睛好像不那麼斜了!”
斜眼齜牙咧嘴,忍著腫脹的臉部肌肉:“放你娘的狗屁,老子的眼睛是腫成一條縫了,你哪隻眼睛能看得到老子的眼珠子?倒是你,好像沒那麼癩了。”
癩子頓時哭喪著臉,剛剛挨揍的時候,他一起護著腦袋,臉上比斜眼要好不少:“那殺千萬的艾孜買提,把老子的頭發都要扯光了!”
李雲道開著那輛命運多舛但依舊皮實耐用的迷彩色北京吉普,“三劍客”將行李扔進後備廂跳上車,夏初便繪聲繪色地給李雲道講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李雲道一邊開車一邊道:“江州的治安的確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火車站這一帶也是典型的管理缺位的地帶,而且我估計這裡派出所跟這些流氓幫派都是沆瀣一氣的。偷你們錢包的估計是兩個小賊,後來碰上的維族少年估計就是火車站周邊的維族犯罪團夥的成員。不過幸好你們沒久留,也沒被他們跑走一人,否則要是叫了人過來,今天你們不見點血估計都難。江州的維族人很團結,弄不好還真要惹出大麻煩。”
戰風雨撓頭道:“頭兒,你放心好了,這幾個孩子,我下手都是點到即止的,讓他們吃了點苦頭,但也不至於傷筋動骨。”他晃了晃手上的軍刺,“這幫孩子膽兒也真夠肥的,這種軍刺就隨身揣著滿大街跑,這一刺這真中了,肯定就是一條性命,怎麼交巡警都不管呢?”
李雲道搖頭道:“江州沒有交巡警,交警和巡警是分開的,所以執勤過程中會有很多警務上的矛盾,相互扯皮推諉。而且,估計隻要這些孩子不是扛著槍上街,本地的警察都不會管的,據說這些維族惹急了就會拿順手的東西捅人,所以本地人包括警察,都不太願意跟維族人打交道。”
木蘭花若有所思道:“現在全國絕大多數城市都交巡警並入了交警或者特警,形成交巡警或特巡警的綜合功能警種,江州也是個省會城市啊,沒道理在警隊建設上走得這麼慢啊!”
夏初笑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江北窩案,抓起來的其中就有前任江州市公安局局長黃仁義,據說他受賄金額高達兩個億,紀委去他家整整搜出整整一屋子的各國貨幣。嘻嘻,來之前,我可是做了一番功課的。你們想想,一個把心思都花在鑽營撈錢上的公安局長,哪有心情去搞什麼警隊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