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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治安狀況糟糕,這是在整個江北甚至華東都出了名的,但是發生汽車爆炸案這種事情還是頭一遭,不過幸好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傷亡,省廳跟李雲道了解情況的時候,他隻說是汽車自燃,事實上市局技術偵察也沒有發現任何跟炸彈相關的蛛絲馬跡。但李雲道卻心知肚明,那個智商176的瘋女人一定是用了手段將裝了大半箱汽油的寶馬車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炸彈。停在寶馬車旁的其他車也遭遇了衝擊波的無妄之災,但幸好普通百姓誰也不會把這種事情跟“炸彈”扯上關係,隻能自認倒黴。
連續幾日,關於朱奴嬌的資料,雪片似地不斷地彙總到李雲道的辦公桌上。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貽,哪怕對方是個十足的瘋子。其實李雲道覺得,瘋子往往多數是偏執狂,隻是思維模式與常人不同,但摸清規律就會發現,他們的行為模式其實比常人還要更固定。
比如說朱奴嬌從不茶隻喝咖啡,比如說她每天都會雷打不動地六點起床然後發呆一個鐘頭或者兩個鐘頭,比如說她每天睡覺前都會進行一次極瘋狂的體能訓練。
得出這些規律結論的李雲道有些咋舌,單從規律來看,自己的行事模式似乎也跟朱奴嬌沒有太大的差彆,隻喝茶,清晨起床後晨練,睡覺前讀書練字外加兩百個俯臥撐,難道說自己也是個瘋子不成?
不過等發現朱奴嬌還有縱火這個習慣的時候,李雲道這才微微鬆了口氣,至少自己是不喜歡放火殺人的。
在公安大學青乾部上犯罪心理學的時候,心理學教授對縱火犯有過普遍的心理側寫,這一點上縱火和爆炸都有相同之處,多數是弱者對不滿、緊張和刺激的宣泄,點火起火的過程、爆炸的過程與生理學上的感官刺激與巔峰有很大的相似之處,所以一般來說,縱火案和爆照案的慣犯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弱者,這一點似乎跟朱奴嬌的生活狀態形成了一個悖論。出生在紅色大家族的朱奴嬌幼年應該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成年後也是一帆風順的天之驕女一般的存在,完全不具備成為一個弱者的誘導因素。從目前搜集到的資料來看,朱奴嬌沒有男朋友,甚至沒有談過一次戀愛,在麻省理工讀書時也幾乎都是兩點一線的生活狀態,也從來都不會去參加美國校園裡充斥酒精和荷爾蒙的各種派對。
從弗洛伊德的理論來看,一個人喜歡縱火和爆炸的人,都是有毀滅傾向的,對內是自殺,對外則是殺人。想通這一點,李雲道不禁有些頭疼了,一個高智商的精神病殺人狂,背後還站著一個如今在保守派中尾大不掉的朱家,這件事就有些棘手了。因為一個殺人狂,李雲道可以直接消滅她;一個精神病,可以被關起來;一個高智商的家夥,可以引導去鑽研一些東西,哪怕去考古都行。但是這幾樣特怔合而為一,很多事情就變得棘手起來。
袁朗敲門走進李雲道辦公室的時候,見這位年輕的副市長正懊惱地揉著眉心,小心翼翼地問道:“市長,出什麼事了?”袁朗是江州市局少數幾個直接向李雲道靠攏的中層乾部,作為特警支隊的支隊長,早就跟原黃仁義一脈人馬格格不入,如果不是因為特警支隊是個苦活,危險性係數高,加上袁朗的昔日戰友如今坐鎮京城部委的重要部門,也許早就被黃仁義換掉了。對於這位露麵就給了劉岡石破天驚一擊的一把手,袁朗是有個天然的好感的,這種好感不光源自那位昔日戰友隱晦的點撥,還源自他從這位年輕副市長身上感受到的一種許久未見的正義感。
李雲道抬頭看到是袁朗,這才笑著招呼他坐下,長噓了口氣,把關於朱奴嬌的資料遞給袁朗:“你看看,這是前幾天那個汽車爆炸案的凶手資料。”
袁朗一愣:“汽車爆炸案?”他最近在忙特警隊的夏訓部署,很少關心其它事情,但也在新聞裡看到過這個案子,隻是當真以為是普普通通的汽車自燃案,也沒有多想,此時聽李雲道一說,才知道其中另有玄機。飛快地掃了一眼資料,他詫異地抬頭看向李雲道,“市長,凶手是個精神分裂症患者?”在如今的江州市,李雲道的職務很複雜,身兼數職,但袁朗選擇了一個穩妥的稱呼“市長”,整個江州市局,也隻有曾經跟李雲道一起戰鬥過的他被默許如此親昵地稱呼這位年輕的副市長。
李雲道搓了搓自己的臉,伸了個懶腰,將自己跟朱梓校的交鋒大致描述了一遍,但是對於朱梓校之死,卻沒有說得太過於詳細,本身這種事情就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袁朗也很聰明,一聽就明白,那位囂張跋扈至極的紅色家族子弟九成九的可能性是死在李雲道手裡的,隻大家都把鍋甩在了那個遠遁歐洲的女毒梟頭上,可是偏偏那個該死的家夥有個腦子不正常卻又智商很高的妹妹,如今這個瘋女人不依不饒地從京城跟到了江州,看樣子是要不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