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老爺子長長地歎了口氣:“這也是我們這群老不死的遲遲不肯退出曆史舞台的原因之一啊!這世上野心家太多,當年的袁世凱,當年的老蔣,都是十足的野心家啊!人心這種東西,是要經常除除草的,不除草的話,有些野草會瘋狂地生長,人心也就不再是當初的人心了!”
古可人挽著老人的胳膊,歎息道:“欲望才是毀滅的根源。”
陳家老爺子緩過神,點了點在古可人的額頭道:“丫頭,江州的事情我知道了,隻是你這一路奔走下來,結果沒有預想的那麼好吧?”
古可人睜圓了眼睛,點頭道:“您怎麼猜到的?蔣家、趙家、朱家投反對票也就罷了,沒想到連蔡、阮兩家的爺爺都不肯點頭,這就讓我覺得有些費解了。難道說,爺爺們準備放棄李雲道?”腦中浮現那個桃花眼的年輕副市長,古可人的神情就變得古怪起來。
陳家老爺子正欲說些什麼,沒有敲門書房的門就被人推開。在陳家,敢如此沒有規矩的隻有一個人。
薛紅荷。
薛紅荷推門走進書房,看到一個豔麗無比的年輕女子跟狐狸精似的摟著老人家的胳膊,先是吃了一驚,能看清那女人的長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哎喲,是可人妹妹,今兒怎麼有空來看我爸了?不是又捅了什麼婁子讓我爸替你去滅火吧?”
古可人也知道薛紅荷的脾氣,實際上從小她就愛跟比自己大幾歲的薛紅荷鬥嘴,但從來不會傷感情,因為在京城的諸多勳貴裡,薛紅荷的身世跟自己很類似,一個家人死光了,一個家人死得隻剩下一個被老教授收養的孿生姐妹,麵對這個充滿危機的社會,她們就像兩隻膽小的刺蝟,不豎起渾身的尖刺就唯恐彆人傷害了自己,也許隻有同樣處在這種境地裡的人,才會了解和同情對方。
“紅荷姐姐怎麼還沒把自己嫁出去?聽說蔡桃夭和阮鈺把自己嫁給了同一個人,你怎麼不去湊個熱鬨?”古可人顯然對薛紅荷跟李雲道不對付的事情也有所耳聞。
“湊熱鬨也不會去找李雲道那個王八蛋!”薛紅荷在書桌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還纏在老爺子身邊的古可人,撇撇嘴道,“喂喂喂,你也快三十歲的人了,這會兒又不是十歲,彆跟個蛇精似的纏著我爸!”
“我雖然是陳伯伯侄女兒,但也跟女兒差不多呢!”古可人示威一般地將老爺子的胳膊摟得更緊了。
老爺子津津有味地看著兩個女子在鬥嘴,心中萬份欣慰,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為老兄弟們保留了一點骨血,現在發愁的就是這兩個尖酸刻薄的丫頭嫁不出去,紅荷也就罷了,這張嘴得理不饒人,能降得住她的不多,與其跟京中其它人家女子一樣去守活寡,還不如在自己家人當個老姑娘來得開心。但古可人就不一樣了,老爺子對這丫頭的作風有所耳聞,這丫頭明明是個處子,偏偏要把自己的名聲弄得一片狼藉,養了無數身強體壯的男寵,似乎生怕彆人不知道自己是個放蕩女子一般。想到這裡老爺子就犯了愁,這丫頭掉進錢眼裡,聲名又這般狼藉,將來可要如何嫁人?
薛紅荷拿起老爺子給古可人泡的好茶,不管不顧地喝了一大口,道:“我勸你離李雲道那個王八蛋遠一點,彆到時候掉進坑裡出不來!”
古可人翻翻眼睛,似乎體會到了什麼,嬌笑道:“哎喲,這還是紅荷姐姐第一次這麼替我著想,放心好了,蔡桃夭和阮鈺的男人我古可人輕易是不會去碰的。真要碰,我就一定要把他搶到手,不管是夭夭還是瘋妞兒,包括你,都彆想染指!”
薛紅荷譏笑:“你當是小時候搶玩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