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道歎了口氣:“難告訴我,到底是誰要我的命嗎?”
那矮壯男子提手伸向李雲道的脖子,他相信隻要他的手觸及到那個柔軟的脖頸,一定會輕而易舉地將那段頸骨生生揉碎。
“唉,你們這些人啊……”李雲道又歎了口氣,“說你們什麼好呢?”
那矮壯男子再次瞳孔收縮,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些輕敵了,這家夥說槍裡有六發子彈,可是真的隻有六發嗎?
李雲道扣動了扳機,巨大的後作力震得他手心發麻。
這樣的殺手,早死早超生,隻是按大師傅的說法,這樣的人,下輩子甚至下下輩子都沒有辦法立地成佛的。
槍聲吸來了保安,保安叫來了民警,封鎖現場。國安的人來得比想象中的快很多,看來女忍者在走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很多事情。在李雲道抽完第四根煙的時候,屍體不見了,子彈頭和子彈殼都不見了,隻留下被子彈打穿的牆磚暫時無法修複。洗手間幾乎在長跑活動結束前就重新對外開外,感覺到異常緊張氣氛的日報社社長江誠匆匆趕來,隻是最後都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遊客中心的工作人員和保安都國安局的人被下了封口令,不明所以的老人和孩子還以為是有人在洗手間裡玩炮仗的聲音。
馬文華的電話居然是第一個打來的,看來國安的人為了爭取本地的支持,很多事情都沒有避諱馬文華這個一把手。
“沒事吧?”馬文華的聲音裡還透著點緊張,“動用職業殺手謀殺國家乾部,我工作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碰到!”
“沒事,連皮都沒擦破一塊。”李雲道笑著道。
聽到李雲道的笑聲,馬文華似乎才鬆了口氣:“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李雲道笑道:“出師未捷身先死這種話不太適合我這種人,馬書記您放心吧。”
“國安說是泰國人?跟曹國九餘黨有關?”這才是馬文華最關心的問題,一直以來,他最擔心的就是曹國九出事後,來自於灰色地帶的讓人防不勝防的報複。
李雲道一邊彎腰鑽進局裡派來接自己的車一邊笑道:“應該是坤子,我懷疑他把兩億貨款的事情‘嫁禍’給我了。”
馬文華在電話那頭笑得樂不可支:“能叫‘嫁禍’嗎?”
李雲道撇嘴道:“反正我是什麼都不會承認的!”
馬文華千叮萬囑讓李雲道要注意安全,這才掛了電話。
看李雲道靠在車椅背上閉目養神,市局大總管陳曦終於鬆了口氣。之前不放心,自己親自開著警車過來,此時見李雲道無恙,便打開車裡的收音機,短短幾個月的相處,他已經知道,自己這位局座大人跟一般的青年不一樣,喜歡地方戲曲。此時江州地方廣播戲曲頻率裡播的正是國粹經典裡的《狀元媒》,聽車後傳來陣陣輕微的鼾聲,陳曦也不得不佩服市局這位當家人的心還真不是一般地大。隻是車子還沒有開進市局大門,李雲道無夢的沉睡就被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
陳曦剛想問些什麼,就聽到李雲道說了句“知道了”,便抬頭對陳曦道:“老陳,你辛苦走兩步路,我還有點事情要辦。另外,讓快速反應小組全員待命!”
陳曦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發現局座大人自己一個人開著那輛破桑塔納一路絕塵而去。到底出什麼事了?局座怎麼接了個電話就臉色大變呢?快速反應小組全員待命?陳曦猛地一拍大腿,壞了!
李雲道就差沒把這輛十幾年車齡、三十萬裡程的大眾桑塔納當成蘭博基尼開了,一路幾乎開爆車速表地駛往運河大道,而後飛速趕往城東工業園區。
車內的空調壞了,大伏的天氣裡,李雲道卻感到渾身發冷——剛剛的陌生電話裡同樣是一個普通話不標準的泰國人,如果隻是泰國人打來威脅自己,李雲道絕對理都不會理他,但是電話裡居然還傳來了小潘瑾哭喊聲,李雲道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小潘瑾被泰國殺手綁架了,這說明剛剛在活動現場,殺手不止一個人!想到這裡,李雲道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如果剛剛另外一名殺手不是去綁架小潘瑾,而是到遊客中心守株待兔,自己有六成的概率命喪當場。而對方如今綁了小潘瑾,同樣也是逼自己不得不露麵。
隻能自己一個人去,而且限時一刻鐘到工業園區內的一處爛尾樓——城東工業園區內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爛尾樓,有的甚至在短短幾年內已經幾易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