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道看完那封寥寥幾十字的血書,頓時微微皺眉:“楊大姐,你說你實名舉報葛春秋、史昱明和曹國九等人,你可有證據?”
楊鳳臻挺胸道:“我本人就是證據。”
李雲道一看,這應該是個法盲,轉向七姐問道:“你也知道楊大姐一直在實名舉報這三人?”
七姐連忙搖頭:“不知道啊,之前隻聽鳳臻到處說誌剛死得冤,公安局包庇凶手不深入調查。”
楊鳳臻輕哼一聲道:“這封血書是我最近剛剛寫的。”
七姐苦著臉道:“你怎麼從來沒跟我提前過關於葛春秋和史昱明的事情?這兩個人,一個是市長,一個是江州有名的富豪……曹國九……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楊鳳臻冷笑道:“死了就可以洗涮他所有的罪惡了嗎?當年撞死誌剛的人,一定是曹國九安排的。而葛春秋和史昱明這兩個人,我也是最近剛剛查到的。”
七姐看著她問道:“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查他們的?”
楊鳳臻愧疚地看著自己的嫂子:“嫂子,因為誌剛的事情,已經夠連累你們母女倆了,我不想再因為我的事情,讓丫頭好好上個學都難。”
李雲道看著七姐問道:“之前有人為難過你們母女?”
七姐微微歎了口氣:“前兩年,鳳臻鬨得最凶的時候,那會兒丫頭還上高中,因為考試幫同學作弊了,被學校勒令退學。不過學校老師給遞了話,說是有領導發了話,隻要讓鳳臻不再鬨了,就可以讓丫頭回學校。我氣不過,硬著頭皮找夏局和王虎幫忙,重新給物色了一家縣城裡的學校,就是苦了丫頭要住校。不過現在也總算好了,考上大學了,我也不用發愁他們會拿丫頭的學業說事。”
李雲道不怒反笑:“我就說嘛,隻要往下查,他們的馬腳會露得越來越多。能影響到學校並讓學校開除學生並可不多啊,這不,又一條線索出來了!”
楊鳳臻氣道:“一定是葛春秋!隻有他才有那麼大的權力!”
李雲道不解道:“楊大姐,為什麼你就那麼肯定,你家湯誌剛車禍背後,一定是他們三個人在做文章?”
楊鳳臻道:“這些年我彆的啥也沒乾,就光在搜集證據了。江北窩案發生後,我原本是想把證據交給你們紀委的,可是那時候正好新的市委書記下來,證據都交給他了。”
李雲道猛地皺眉:“你是說,你把他們的犯罪證據都交給馬文華馬書記了?”
楊鳳臻點頭,麵露忿忿之色:“天下烏鴉一般黑,官官相護,早知道我就把那些證據都留著了!”
牽扯到一把手書記,李雲道一時間很難判斷馬文華在這件事情裡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馬文華是從西部的蜀中省空降到江州的,很大的可能在這之前和葛春秋等人根本就是素不相識的關係,要說他包庇葛春秋等人,李雲道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畢竟馬文華在做紀委工作的出了名的嫉惡如仇,如今哪怕當了市委書記,那種看到貪官就想拿下的習慣並沒有改變。可是馬文華為什麼一直都沒有提過這件事呢?還是說,馬文華當初為了快速地在江州站穩腳跟,拿楊鳳臻給的材料跟葛春秋等人做了交易?
想到這裡,李雲道忍不住搖了搖頭。以目前他了解的馬文華來看,應該不至於到這個地步。但是那些材料在哪兒?馬文華為什麼一直隱而不發呢?
“楊大姐,這件事急不來,案子嘛,總要一步一步地破。”李雲道勸慰道,“這種事情,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楊鳳臻道:“我都等了這麼幾年了,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了。就是請李市長務必還我湯家一個公道,以慰我家老湯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