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具屍體出現在市公安局門口,隨著屍體送到的還有一封匿名信。屍體由刑偵支隊接手,安排法醫屍檢,而匿名信則很快就送到了住在醫院的李雲道手中。
“查過監控了嗎?屍體是誰送來的?”李雲道並沒有立刻展開折得四方的匿名信,而是在聽完夏俊龍的描述又看了屍體的照片後,他才微微皺起了眉頭,“魚頭原名叫萬晨,是黃仁義執掌市局時派下去的臥底,江湖綽號叫‘魚頭’。朱奴嬌事件中,魚頭扮演了一次她和丁坤之間的雙麵間諜,應該從那個時候開始,丁坤就已經起了疑心。魚頭應該知道丁坤做事向來是心狠手辣,所以乾脆玩失蹤。這段時間我也在派人找他,沒想到儘然死了。”李雲道又看了照片,他一眼就看出,魚頭是被人近距離用手槍爆頭的,歎了口氣才展開那匿名信。
信居然是手寫的,幾行字歪歪扭扭,但下筆極用力,說明寫字的人極力想把字寫好,但奈何底子太薄,反倒好幾次用筆尖把信紙劃破了。李雲道粗略地掃了一眼就猜出把屍體送來的是誰了,抬頭對夏俊龍搖頭無奈地笑道:“是張誌龍那夥人。”
“啊?”夏俊龍吃了一驚,“那也是幾個殺才啊,難道說人是他們殺的,想嫁禍給丁坤?”
李雲道搖了搖頭,緩緩道:“魚頭應該是被人近距離開槍打死的,初步看子彈是貫穿了他的腦部。我猜張誌龍這夥人自從那晚之後其實一直沒有離開過江州,而是在暗地裡伺機報複丁坤,正好被他們發現魚頭被乾掉了。隻是不知道屍體是怎麼到他們手裡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魚頭應該是想從丁坤手裡弄走一筆錢,但沒有得逞反倒被丁坤殺了。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否則魚頭這樣的人一旦上位,我們就很難將他繩之以法,畢竟是警校培養出來的臥底,反偵察能力和應變能力應該都不弱。”
夏俊龍想了想道:“那現在是不是可以逮捕丁坤了?”
李雲道微微想了片刻:“馬上申請搜查令和逮捕令,就用涉嫌殺人的名義。信裡說屍體是從丁坤的辦公樓裡搬出來的,把公司封了,讓技術科派人去,一定會有蛛絲馬跡的。對了,魚頭雖然死了,但他的警察身份還沒有變,殺警察這種罪名,如果能從同黨嘴裡撬出些什麼,基本夠槍斃了!這回張誌龍這夥人倒算是乾得漂亮!”
夏俊龍立刻興奮道:“好,我馬上安排!”
李雲道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胳膊:“丁坤應該還不知道我隻是胳膊受傷,否則他不會在辦公樓裡就敢開槍殺人。我暫時就不露麵了,你們速戰速決。對了,給所有人配發武器,防止目標狗急跳牆。”
夏俊龍離開的時候,正好跟古可人打了個照麵,一看到穿警服的,這位在京城輩份奇高的女子便毫不留情地道:“你們能不能讓他稍微休息一會兒?沒了李雲道你們就連賊都不會抓了嗎?我就不信他一天不在你們公安局,你們就沒法乾活了!”古董事長當真板下麵孔的時候還是很嚴肅的,夏俊龍隻好苦著臉連連點頭,對於這位連市委馬書記都小心伺候著的古家公主,夏副局長也隻能陪笑臉。
“古姨,是我把夏局長請過來有事情跟他商量的。夏局長,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李雲道衝夏俊龍擠擠眼睛。
夏俊龍會意,連忙道:“應該的應該的,那您好好休息,有戰果我第一時間向您彙報!”
夏俊龍也不敢再跟古可人打招呼,生怕又哪個地方惹得大小姐不開心拿自己撒氣。夏俊龍一走,古可人便將門帶上,將手裡的袋子掂了掂:“早餐,我讓酒店的服務員給打包的。”似乎一同經曆了一場生死考驗後,古可人對李雲道的態度並沒有太多的改變,隻是對於吃飯這種小細節上的事情,也會過問一下,李雲道覺得也許是因為自己在關鍵時刻護著這位小姑奶奶,才讓她對自己如今心存善念了。
李雲道接過早餐,好奇地在這位向來眼高於天的女人臉上看了好久才道:“你怎麼還在?我以為你昨天夜裡就走了呢,你的保鏢不是都來了嗎?”出了昨天那種事情,估計這陣子她都不會敢單獨出門了。
古可人翻了個白眼道:“我是那麼沒良心的人嗎?看在大難臨頭你還有那麼點男人氣慨的份上,我也要再待幾天。更何況,昨天你們馬書記跟我說,你們江州最近好像要上馬什麼頁岩氣項目,我想留下來看看!”
李雲道才吃了一口醬肉包就停了下來,皺眉看著古可人道:“馬書記跟你說的?”
古可人點頭道:“昨兒我前腳一到酒店,他後腳就到了,看樣子是專程找我談頁岩氣的事情。聽說你們葛春秋市長找到了什麼外資合作,想在工業園區底下開采頁岩氣?我一聽就笑了,你們那個姓葛的市長有沒有一點政治覺悟的?新能源這種事情他現在還敢讓外資介入?”
李雲道卻認真地看著古可人道:“不怕是外資還是國資,我的態度是不讚成在目前的技術條件下盲目地上馬工業園區的頁岩氣項目,馬書記應該跟你說過我的看法了吧?”
古可人將腳脫了,盤腿坐在沙發上,有些無奈地看著李雲道:“國內現在上馬頁岩氣的也不是一兩個地方,你能都攔得住?”
李雲道搖頭道:“彆的地方的我管不了,但既然我在江州,身為江州的副市長,該管的還是要管的。不管你們最後聽不聽我的意見,但我能為江州子孫後孫做的,就一定會儘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