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道苦著臉道:“哪裡敢有想法,鄺部長您也知道,我們都是黨的一塊磚,哪兒有需要就往哪兒搬。我雖然來江北的時間不長,但我對江北卻是非常有感情的。說實話,我一直覺得,江北的老百姓配得上更好的生活。他們那麼善良,那麼勤奮,絲毫不比浙北、江南的百姓差,頂多是民風彪悍一些,但這也不是壞事,事,錚錚鐵骨下才不會出現民族叛徒。當年日本人攻占江州的時候,殺了那麼多人,鮮有投降的吧!據說當時小鬼子想在江州組建一支偽軍隊伍,最後連一支中隊都湊不齊!這就是骨氣!”
鄺飛淦笑著道:“看來你還是對江北的地方誌下過一番苦功的嘛!”說著,他也歎了口氣道,“天上九頭鳥,地上江北佬!江北人都是硬骨頭啊,這也是民族的脊梁骨。你說得不錯,江北的老百姓,的確配得上更好的日子。如果不是這樣,咱們的杜書記前段時間也不用花那麼多時間在京城遊說那些大佬了!自貿區的事情基本應該已經成形了,就等發文了。”
李雲道終於知道,一方封疆大吏親自去京城活動,這樣的影響力的的確確不是他一個副廳級乾部能媲美的。這一次在自貿區的事情上,趙家應該也出力頗多。
鄺飛淦接著道:“其實還是要感謝你的,你之前在京城的一番活動,影響了不少人,否則杜書記在京城,還要耽誤不少日子。這是杜書記的原話,據說他說遊說一些連他自己都覺得可能性幾乎為零的老首長時,如果不是你提前做了功課,那些老首長估計連麵都不會見的。”
李雲道笑著謙虛道:“我能乾啥啊!也就是跑跑腿,還是杜書記的影響力比較大,老首長們也一定是看到了杜書記這幾年在江北的政績,才會這般輕鬆就點頭了,我要是真行,上一次就把這事兒給搞定了!”雖然這件事不是自己去落定的,但李雲道此時內心深處卻是為江北百姓一百二十個高興,這種興奮和開心是抓多少個黑社會頭目都無法相提並論的。
鄺飛淦點了點頭道:“你也不用過份謙虛了,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誒,怎麼又被你小子把話題給扯遠了,說正事兒!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掃黑的事情一落幕,你就要回江南了。這是杜書記親自答應京城的幾位老首長的。說句心裡話,真要讓我放你走,我還真是有些舍不得,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年輕乾部了,你讓我想起了當年的很多人啊!”
李雲道知道這個結果是早就已經注定的,自己再掙紮也沒有什麼用處,在宦海中,自己就是一片浮萍,隻要不是真的隨波逐流就不錯了。
“鄺部長,我會儘力在兩個月內將省內的掃黑事項全部收尾,以迎接江北省自由貿易區的到來。這也算是我作為江北乾部,臨走前送給江北的一份告彆禮。”李雲道深吸了口氣,兩個月時間,是有些緊張,但就像鄺飛淦說的那樣,掃黑的目的最終是為了震懾犯罪份子,就如同實施刑罰的最終目的並不是為了懲戒,而在於威懾和預防犯罪一樣。
從組織部出來,李雲道的心情比剛剛更沉重了。即將到來的調動,並沒有能讓他多一絲興奮。
一麵是還未曾破開的局,一麵是必須要爭分奪秒的時間。兩個月,怎麼看都還是有些倉促。
回到五號樓五樓的辦公室,李雲道卻碰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徘徊著,想敲門,卻似乎有些猶豫。
直到聽到腳步聲,看到是李雲道,才錯愕地張了張嘴:“李……李省長……您不在辦公室啊……”說完,似乎又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些多此一舉,臉瞬間漲得通紅。
“戴處長找我?”李雲道看著眼前戴著眼鏡的年輕人,他也很好奇,葛春秋的這位秘書不跟在葛市長身邊,怎麼跑到自己這兒來了?因為葛春秋的緣故,李雲道對這位戴處長也並不感冒。
“李省長,是這樣的……”他想說什麼,但看了看四周,覺得在走廊裡說自己想要說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合適,搓著手,又道,“您看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進了辦公室,掩上門,坐在沙發上的戴秘書支吾了半天才道:“我……我想您能不能幫幫葛市長……”
李雲道本應該覺得自己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可是這位戴秘書臉上認真的表情,卻讓他無論如何都無論笑出聲,無論是表麵上的,還是藏在心裡的,他都笑不出來。
“李省長,求求您,你就拉葛市長一把吧,再這樣下去,葛市長……他……他……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