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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天居然從剛剛的茶歇區順了無數的蛋糕點心,整個所謂的“開學典禮”這家夥就沒有停下來過一分鐘,關鍵是他總是吃得一臉享受的表情,這讓李雲道不禁懷疑這家夥的胃裡是不是裝著一隻饕餮。
“你住集體宿舍嗎?”樂胖子的嘴巴終於停了下,抹了一把嘴角殘留的點心渣,心滿意足地摸著凸起的肚子。
“不是說第一學期強製住宿嗎?”李雲道詫異地看著樂天,至少他接到的通知書上是這麼寫的,這一次的研修班實際上是半脫產班,中組部牽頭舉辦這個研修班的目的是想進一步提高地方上乾部的治國理政能力,但又怕這些在體製裡已經打磨了小半輩子的地方乾部吃著碗裡想著鍋裡,甚至會讓下麵的人來替自己上課,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強製要求所有學員第一學期必須住宿——以此讓所有人都能夠真正脫離地方事務,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新的學習課程中來。
“也就那麼一說。”樂胖子小聲嘀咕道,“我估計是雷聲大雨點小。這種研修班,要真脫產,就該都是被踢過來的,比如說我,我估計多數人在地方上還是要管著一攤子事兒的。體製裡頭的事情,哪裡說放手就能放手的,尤其是那些分管經濟的,招商引資的項目談到一半就放手?就算他們自個兒樂意,市委書記、市長還不定樂意呢!誒,對了,剛剛在門口都忘了問你,你在我們老領導麾下分管哪一塊?”
李雲道笑了笑:“公安。”
還沒等他多說什麼,就聽到台上發言的組織部領導清了清嗓子:“各位學員要集中注意力,不要掉頭接耳,這是一次很嚴肅的課程,今後你們的課堂表現也是要計入學習成績的,最後能不能畢業,有一半是取決於你的課堂表現。這也是我們這一次和北清大學以及耶魯大學的專家一起研究出來的教學方案,在全國高端政務人才的係統培訓中,還是首例!”
頓時,整個大講堂便安靜了下來。大家的歲數都不低於三十歲了,少說也是正處級及以上的級彆,不會像年輕的大學生那般哀嚎一片,但很多人心裡也都在犯嘀咕——這麼弄下去,最後真要搞成全脫產了,那地方的工作還要不要做了?
李雲道和樂胖子似乎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兩個人一個是已經交接了工作,另一個是被“罰”來避風頭,地方上的事情都暫時可以靠一段落了。
到中午終於散場時,樂胖子從人堆裡擠了出來,一拍李雲道的肩膀:“我看過了,咱倆真有緣,居然在同一個宿舍!不過你可要有個心理準備,我們北清大學的宿舍條件可不咋地!”
“走,咱倆先去認個門,後天才正式上課,明兒我帶你在京城好好逛逛,嘿嘿,北清這附近,全是我的地盤兒!”樂胖子說著說著,一口蜀中腔就變成了帶兒化音的京片子。
果然如樂胖子所說,華夏第一學府的住宿條件的確很一般,兩人一間,兩張上麵床下麵書桌的組合,兩排櫃子,外加一個洗手間,這就是全部的條件。樂胖子一進宿舍就大嚎一聲:“同誌們,俺樂漢三又回來了!”
李雲道上下打量了一圈環境,對一個從昆侖山抱著小喇嘛下山後隻能住工棚的人來說,一個裝著空調能洗澡的宿舍就已經是中上之選了。
“你先挑吧,我隨便!”李雲道走正對著宿舍門的陽台,推開門,走出去看了看,外麵正好是一片綠茵草坪,視野開闊。
“咦!”隔壁陽台傳來一個聲音,李雲道轉頭,是剛剛報到前跟自己和樂胖子打招呼的魯南團省委書記魯肅。
“好巧。”李雲道笑了笑。
“嗯。”魯書記似乎對這個自稱小李的年輕人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他來這裡的目的一是鍍金二是人脈三則是借這個跳板從團委係統跳向更廣闊的實權領域。魯肅隻是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陽台。
“誰啊?”樂胖子摸著肚子湊到陽台上,原本還算寬敞的陽台立刻就擁擠了起來。
“隔壁屋的同學,剛剛在主樓跟我們打招呼的那位。”李雲道依舊看著樓外的風景,這是接下來的時間裡自己生活的地方,多熟悉熟悉總是好的。
樂胖子“哦”了一聲,小聲對李雲道笑著說:“你信不信我一雙法眼?”
走回到宿舍內的李雲道愣了一下:“你入黨沒?”
樂天笑著順手關上陽台門,又回頭看了一眼道:“我說的不是封建迷信的那種,我是說,我看人很準,尤其分辨一個人是好官還是貪官,我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來。”
李雲道立刻笑了起來:“那你豈不是人間的諦聽?”
樂天笑得臉上的肥肉亂顫:“你還真彆說,的確是這麼回事。不信你問問馬書記,以前在蜀中的時候,他可是大會小會都會表揚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