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lftzhong、平靜如海水2、煙灰的灰、黃土埋哪、知命侯、半醉也糊塗、酒鬼丶小羽、半兩就醉、書友54776229、書友19523454的月票,昨日是三更,今天這情節,估計你們又要催了。)
人類總是這個世界上適應環境最快的物種,無論是遊手好閒到為了某件事情通宵達旦,還是從廢寢忘食到無所事事,隻需要一個短暫的切換過程,便能投入其中。李雲道也一樣,仿佛前一刻還在為了清除江北的涉黑勢力廢寢忘食,這一刻卻突然坐在了華夏第一學府的課堂裡,聽著禿頭的外國教授講著關於公管領域的伍德羅威爾遜和馬克斯韋伯。
同班的多數是比自己年長的各地方的政界新星,李雲道幾乎可以肯定,這些人裡頭將來一定會出現權柄煊赫的封疆大吏,看著那些跟講台上的外國教授同樣禿頭的同窗在不停地奮筆疾書,李雲道不禁有些恍惚,也許很多年後有人會回想起這一幕,而把這一幕寫在關於某位偉大人物的回憶錄或人物傳記當中。曆史是由人民群眾書寫的,但這些能某些關鍵節點左右曆史進程的人,也絕對不容小覷。
從一上課開始,樂胖子的嘴巴就再也沒有停過,今天是北清大學食堂裡的紅糖饅頭,據說這種原本很普通的饅頭最近卻因為移動互聯網某個視頻軟件火遍大江南北而突然成了眾人追捧的“網紅”,樂胖子一大早天不亮六點就起床去食堂排隊,一口氣買了二十個紅糖饅頭。原本他很慷慨的要分給李雲道一半,但李雲道很有自知之明的隻拿了兩個,配著學校食堂裡的豆漿,足有弓角拳頭大小的兩個紅糖饅頭吃下去,也讓他覺得撐得慌。剩下的十八個饅頭,除了早餐一口氣吃了八個外,十個都帶進了教室,於是接下來就是李雲道看到了這“光輝”一幕。
“我是一個美國人,對中國文明並不是太了角,所以有沒有哪位同學可以跟我分享一下,在中國璀璨的數千年文化中,有沒有類似的管理思想的雛形?”禿頭的美國教授是耶魯大學的終生教授,卻說著一口流利的倫敦腔,學員中大多數人的英文底子都稀鬆平常,幸虧每張桌子上都有翻譯機,會有人把教授的話同聲傳譯給每個人。
挺著啤酒肚的教授在教室裡環視了一圈,卻無人回應他的問題。最後,可愛的小老頭把目光落在了最後一排某位正在食指大動的學員身上,很高興地道:“來,那位同學,就是最後一排那位跟我一樣胖得很可愛的同學,你來回答我的問題!”
全班所有人的目光同一時間集中到了最後一排,某位正享受那紅糖饅頭綻放般口感的家夥突然感覺周圍的氣氛不對,抬起頭卻發現全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那位可愛的美國老頭也站在講台上笑眯眯地看著自己。樂胖子慘呼一聲不妙,連問題都沒有聽清楚,回答什麼?
這家夥猛地一口將口中的饅頭咽了下去,強忍著不適,抓起身邊李雲道的胳膊就舉了起來:“他知道,他可以回答您問題!”說著,這家夥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猛灌了一口,才稍稍緩解了噎食的痛苦。等稍微輕鬆了一些,他才苦著一張胖臉,一臉哀求地看著李雲道,見李雲道主動站了起來時,這才鬆了口氣——死道友不死貧道,兄弟,對不住了!
李雲道衝那胖胖的禿頭教授笑了笑道:“在中國,儒家思想貫穿了整部封建王朝史,簡單一點說,中國管理思想的核心實際上就是儒家文化的核心要義:仁和禮。具體一點說,其實就是九個方麵,順道,重人,人和,守信,利器,求實,對策,節儉,法治。順道,便是順應天道,也就是遵循自然界和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所謂‘天不變其常,地不易其則’……”
李雲道站在那裡,如同跟三五至交好交聊天一般侃侃而談,語速平穩和輕緩,聲音卻是抑揚頓挫,班上原本等著看好戲的同學紛紛轉過身去靜心傾聽。都是體製內正處以上正廳以下的乾部,知識平均水平要高於一般的普羅大眾,自然分辨得出李雲道說的是好是壞,等李雲道用短短五分鐘時間將華夏儒家思想當中所蘊含的樸素管理理念如庖丁解牛般闡述得清清楚楚外,不等那聽懂翻譯的胖教授讚許,同班的同學也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
李雲道坐下來的時候,樂胖子伸過來一個大拇指:“兄弟啊,你太牛了,你這口若懸河的功夫,就是去競選他們美利堅的總統也綽綽有餘啊!”
李雲道衝這個無良的室兄做了一個“滾犢子”的口型,繼續聽那老外教授分析中國傳統管理思想與西方管理思想之間的差異。說實話,李雲道很喜歡老外上課的這套方式,書上有的你回去自個兒慢慢看,他課上講的,幾乎都是他畢生的研究,而且如果授課現場會有人提出建議能讓他的研究理論更加完善,可愛的外國老頭就會毫不猶豫地把學生地觀點加進去。這一點,跟國內諸多掛羊頭賣狗肉隻顧騙研究經費的所謂“學者”有天壤之彆。
一下課,厚臉皮的樂胖子就一把拉住李雲道:“兄弟,今兒對不住你,要不這樣,我請你搓一頓去,就當兄弟賠償你的精神損失!”
李雲道對這個將最後一個紅糖饅頭塞進嘴裡的死胖子佩服得五體投體:“十個饅頭,全吃完了?你現在還吃得下?”
樂胖子揉了揉晃動著的肚子道:“饅頭呀,都是麵粉呀,等我們走到那兒,估計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快走,待會兒又該排隊了!”
課程剛剛開始,學員們彼此之間都不算熟悉,加上很多人都是半脫產狀態,除了日常的學習外,還需需要處理地方事務,所以相互之間並沒有太深入的交流。
目送李雲道和樂胖子出了階梯教室,仍舊坐在原地的魯肅似笑非笑地對身邊一位看上去比他要大四五歲的中年男子道:“我打算組個小範圍的精英俱樂部,嗯,控製在二十個人的範圍,麵向四個班的所有成員,不過入會要經過考察才行。”
那稍年長一些的男子是個國字臉,但眼睛較小,戴著一幅無框眼鏡,穿著體製內常見的拉鏈式的灰色夾克:“會不會太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