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冬今時啟用後便比華夏這邊晚了足足十三個小時。正午時分,唐人街上人頭攢動,鑼鼓聲伴隨著舞獅隊,緩緩在人流中向前挪動。
“這紐約遍地都是華人啊,若不是還能看到一眼金發碧眼的家夥,我以為回到華夏了呢!”華人老嫗感慨道。
老嫗懷中玉雕粉琢般的女童摟著老嫗的頸項,將下巴擱在老嫗的肩膀上,奶聲奶氣道:“爸爸說過,無論到了哪個國家,隻要到唐人街,跟回到自己的國家沒什麼兩樣。阿嬤,我想爸爸了,我們回華夏去找爸爸,好不好?”
老嫗心疼地用麵頰蹭了蹭女娃娃的粉嫩小臉:“點點乖,等爸爸忙完手頭的事情了,咱們就一起回華夏去,好不好?”
懂事的孩子點了點小腦袋,但眼中滿是委屈,噘嘴看著被阿嬤牽在手中的兄長,小聲道:“哥哥,你想不想回去找爸爸?”
那從娘胎中便帶了閉口禪出世的孩子笑了笑,掂起腳輕輕拍了拍妹妹的後背以示安慰。兄妹二人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心照不宣,兩個孩子如同初見時那般相視而笑。
點頭抿嘴片刻,問老嫗道:“阿嬤,之前爸爸說好了讓我們回去陪他過年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說完,她便低頭看了哥哥鳳駒一眼,鳳駒微笑點頭。
老嫗望著那人群中時隱時現的獅頭,歎息道:“無論是三師叔還是蔡小姐又或者是阮小姐,總是把這個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所以,欠你們兩個孩子了,自然也就多了。現在你們不理解,其實阿嬤也不理解,阿嬤的境界沒有他們那麼高,在阿嬤看來,沒有什麼比陪著孩子一起成長更重要的事情了,但也許將來等你們倆都長大了,你們就能理解他們如今的苦衷了。”
“阿嬤,等回到了華夏,讓天狼叔叔教我們功夫好不好?”點點捧著老嫗那張布滿褶子的臉,笑嘻嘻地撒嬌道。
老嫗心疼地跟小家夥頂了頂額頭道:“教你們功夫這種事情,可不是阿嬤能做得了主的。這得三師叔點頭才行,否則之前先生想教你們的時候,阮小姐也不會出言相阻了!”
兩個小家夥再次對視了一眼,他們自然知道老嫗口中的“先生”是誰。
點點“啪”地一下在阿嬤遍布皺紋的臉上親了一下:"阿嬤,你也很厲害的!說厲害的時候,小家夥下意識地仰了仰了下巴,仿佛有這位很厲害的阿嬤她也覺得相當驕傲。"
老嫗笑了笑道:"跟先生比,我就差得太遠了!"
小家夥摟著阿嬤的脖子撒嬌道:"我不管我不管,阿嬤就是頂頂厲害的!"
老嫗笑得很開心,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如同綻放的秋菊:"可不敢說頂頂厲害,你們爺爺的那位師傅,才敢說是這世上頂頂厲害!:
被她牽在手裡的鳳駒忽然輕輕拉了拉,仰麵看著老嫗。
老嫗微微一笑道:"鳳駒是不是想問阿嬤,爺爺的師傅是誰?"
鳳駒很高興的點點頭,除了妹妹點點外,最能理解自己的如今似乎就是這位從小就在身邊照顧自己和點點的阿嬤了。
老嫗看向人群中時隱時現的獅頭,眼神中露出一絲向往,喃喃自語道:"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點點歪著腦袋,笑嘻嘻問:“阿嬤,你說的這些是什麼?”
老嫗一臉心馳神往:“這些都是這世上頂頂厲害的存在啊!”
“有多厲害?比阿嬤和爺爺都厲害嗎?”點點睜大了漂亮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如同從從年畫裡走出來的孩子。
“先生的師父有多厲害,這個問題當然要問先生了。”老嫗笑著捏了捏點點粉嘟嘟的臉蛋。
“爺爺什麼時候會回來?”點點低頭問哥哥鳳駒。
那與正在雲海邊境出生入死的某人越長越像的孩子微笑著舉起手,衝妹妹比較了一個三的手勢。
點點撅嘴:“還要這麼久,爺爺跟爸爸一樣,都不陪哥哥和點點過年。”
老嫗笑著親了親孩子的額頭:“點點最懂事了,對不對?先生和三師叔都在忙著很重要的事情,等忙完了,一定會好好陪點點還有鳳駛哥哥的。”
點點有些無奈地看著那舞獅隊,低下頭思索了片刻才抬頭委屈道:“點點不要做懂事的孩子,點點想爸爸了!”
老嫗將這個生下來便沒能享受到太多父愛的孩子摟住懷裡,安慰道:“點點乖,等爸爸忙完這陣子了,小蠻姑姑就帶你們回國!”
點點微微鼓了鼓腮幫,算是勉強答應了,眼神飄向遠處,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突然冒出興奮的光澤,指著前方:“糖葫蘆!”
老嫗微笑,正欲帶著兩個孩子去買糖葫蘆,突然,她眉頭微皺,腳步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