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擰上保險,她才微微鬆了口氣。緩緩行至那輕紗拂動的床畔,她突然眉頭微微一蹙,臉色陰沉如水:“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如果你們再這樣不敲門就出現在我身後,我不保證你們能活著走出這間房。”
“桀桀”的笑聲從她身後傳來,不知何時潛入到這臥房中的黑衣人聲音嘶啞如鐵石相擦:“主教大人讓你留意一個人!”
碧姬夫人陡然轉身,麵無表情地看著那黑衣人:“從什麼時候開始,裁決殿的黑影使者開始為地方上的主教傳遞信息了?看來,裁決使大人又許久沒有調教你們這幫蠢貨了!”
全身上下籠在一件黑袍中的人陡然出手,一柄通體黝黑的長刀如暴風驟雨一般襲向碧姬夫人的周身要害。
碧姬夫人冷笑一聲,也不用任何武器,赤手空拳便與那黑影戰成一團。
十招後,碧姬輕哼一聲“沒規矩的狗東西”,便一掌擊在那黑影的肩上,生生將那黑影擊飛出數米遠,那黑影在空中翻了個跟頭,雙腳蹬在身後的門上,再次以淩厲的刀勢砍了過去。
碧姬夫人嘴角輕揚,居然也不躲閃,空手入白刃,伸手一掌砍在那黑影拿刀的手腕上,另一隻手勾起成爪,扣向那黑影的咽喉。黑影大驚,顧不得跌落的長刀,整個人向後方傾去,卻被碧姬化爪成拳,一拳擊在肋骨,哢噠幾聲,黑衣人的數根肋骨應聲而斷。
一場戰鬥不足半分鐘便已經落幕,實力之懸殊令人咋舌,更吃驚的是那之前態度極為不恭的黑衣人,顯然沒料到這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居然擁有著幾乎可以媲美紅衣主教的實力。
“饒你一命,回去告訴你背後的紅衣主教,我隻直接聽命於中樞,他若是想來分一杯羹,那就請他好好掂量掂量。另外,沒有影子的實力,麻煩下次彆再裝作是裁決廳的人,否則我一定上報給中樞,由裁決使大人親自來處理!”
前麵的話對於那黑衣人來說沒有任何殺傷力,但最後一句“由裁決使大人親自來處理”無論對他還是對他背後的那位,都有著無窮的威懾力。
黑衣人強忍著咽下一口湧到喉頭的鮮血,隻留下一句“留意紅狐的兒子”便從一旁的窗口躍入了無邊的黑夜。
“等等!”碧姬夫人想再問些什麼,但那人明顯已經有了幾份懼意,生怕再待下去會丟了性命,聽到她說等等,更不可能再多待半刻,隻留下碧姬夫人獨自一人站在窗口佇立良久。
“紅狐的兒子?”這五個字,她在口中喃喃自語了許久,才關上窗戶,拉上窗簾,幽然轉身,直至那床畔,轉動床頭的一處鐵藝獸雕上,隨即,一旁的洗手間裡傳來微微轟隆的聲響。
她輕歎了口氣,走進洗手間,隨著剛剛的聲響,浴缸被挪到了一旁,張開一處入口,一條樓梯,直通未知的黑暗。
她走了進去,很熟悉地在黑暗中緩緩地走著,至於到了一處一方,她在牆上輕輕碰了一下,麵前的一道牆如門一般打開,裡麵亮著燈——竟是一處布置溫馨的臥室,跟剛剛外麵竭儘奢華的布置完全不同的是,這間臥室很平民風,就如普通百姓家的臥室。
床頭有一方書桌,書桌上放著幾個相框,多數都是碧姬夫人年輕時的生活照和寫真照,但唯獨正中間一張是與一名男子的合影。
她癡癡地望向那正中的相框,伸手拿了起來,望著那張熟悉卻又遙遠的麵孔,眼眶竟微微有些濕潤,如煙的往事曆曆步入心頭。
輕拂著那微微有些泛黃的照片,她喃喃自語道:“當年,你若是願意投入聖教,你我必然是一對神仙眷侶,也必能成為聖教史上的一段佳話,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你始終連正眼都不願多看我一眼呢?為什麼……就因為長白山肢下的那個蠢女人嗎?哈哈哈,聽說你和她還有個兒子……好吧……既然你不讓我見你,那我便讓你來見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