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七章 浮出水麵的答案(1 / 2)

大刁民 仲星羽 4942 字 10個月前

當一個人看著另一個長得跟自己很像的人與旁人的合照時,這種感覺或多或少都還是有些怪異的。李雲道盯著床邊書桌正中央的發黃照片看了良久,最終也隻是苦笑了一聲,喃喃自語道:“還真是個不省事的老人家!”

托馬斯看看那照片,再看看跟照片上的男子有九成相似的李雲道,不過他自然是清楚照片上男子的真實身份,此前他隻是覺得李雲道和先生有幾份神似,直到看到這張碧姬夫人年輕時跟先生的合影,他才發現身邊的李雲道跟年輕時的先生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托馬斯想說些什麼,卻看到李雲道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動作,這才聽到上麵的洗手間裡的確有腳步聲。托馬斯點點頭,習慣性地想掏槍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剛剛進彆墅的時候,身上所有的武器都已經被搜了去,正四下張望想找個趁手的東西防身,便看到李雲道掌心中正在飛旋的三刃刀。

“這是什麼武器?”他無聲地用口型和表情詢問道。

“一種刀。”李雲道聳聳肩膀,將耳朵貼在牆上,於是聽到了上麵的對話,微微鬆了口氣,過了片刻,才轉頭對托馬斯小聲道,“剛剛在上麵的應該就是在密林裡攔截我的那個紅衣服的女人,你剛剛說她叫尼莉克斯?”

托馬斯也表情微微一鬆,整個人軟癱在碧姬夫人柔軟的床上,有氣無力地道:“是的,她叫尼莉克斯,是聖教眾多紅衣主教裡的一位。不過她有點特殊,她是代表黑暗那一脈的勢力,是個殺人如麻的家夥。聽說這一次是她要來對付你,我在南美剛剛辦完事情,就馬不停蹄的來救你了!太累了,我已經三天三夜沒睡覺了,你也安全了,讓我先睡上一覺吧,有什麼事情等我睡醒了再說,這床,太舒服了……”還沒說完,那邊就已經傳來微微的鼾聲。

李雲道仔細打量著儼然已經入睡的托馬斯,這個在危難之際救了自己一命的家夥似乎對自己一丁點的戒心都沒有,不過就連李雲道也不得不承認,這家夥長得的確如同混血明星一般俊俏,隻是睡覺時蜷縮在床邊上,如同毫無安全感的嬰孩。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張照片上,照片上青春洋溢的男子雙手插在褲兜裡,顯得是那樣的桀驁不馴,年輕時的碧姬夫人外貌上跟現在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差距,隻是那時候年輕的臉龐上總還是有一絲未脫的稚氣。

到了此時,麻醉的作用已經慢慢消退,思路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道格現身孟芒到天狼被擒,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場針對自己的陰謀。這是除了二哥所說的同胞兄弟外,自己接觸到的另一個紅袍主教級彆的聖教黨羽。原本他以為隨著自己的調查,聖教的輪廓會在自己心中越來越清晰,可是事實恰恰相反,調查了這麼久了,非但沒有越來越清晰,反而越來越模糊和神秘。

唉!李雲道微微歎了口氣,在挨著床邊的地毯上坐了下來,麻醉消退的壞處就是胳膊上的貫穿傷開始傳來隱隱的疼痛,不過這樣的疼痛,卻會讓人的思路愈發清晰——也許從一開始,自己調查聖教的方式上就出了問題。他將跟聖教所有的交手經曆從頭到尾地捋了一遍,便忍不住皺眉——似乎從一開始,自己從來都是被動地被聖教勢力牽著鼻子走,雖然每一次最後自己都會險勝,但其間過程的艱辛與危險,的確隻有自己才能體會。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托馬斯,不知為何,托馬斯他們這群人卻似乎每次都能走在聖教的前麵打亂聖教的周密部署,讓聖教黨羽無所適從,今天的事情其實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又想起屢次打過交道的雷奧和芭芭拉這些人,他們似乎對聖教的每一步行動都把控得相當精準。以往的那些疑慮慢慢有了答案,鳳駒出生那晚的短暫失蹤,三劍客的失蹤與回歸,秦白虎看到那張衛星照片後的失蹤,很多的事情在這一刻終於慢慢串成一條線,彙集而成的答案也就緩緩浮上了水麵。

李雲道甩了甩越來越清楚的腦袋,最後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事實便是事實,由不得自己去否認——隻是在沒有得到最終的確切答案前,他並不想把這個判斷下得太過於絕對。

因為,這世上總是這樣,希望越大的往往失望便越大。

心底莫名其妙地湧出一股很難言的滋味,似是高興,似是期盼,算是五味雜陳,但想到雷奧、芭芭拉以及托馬斯這些人,便也就能聯想得到那人的處境是多麼的危險,於是便還有些酸楚。

畢竟,血濃於水啊!

想通了某些問題,他便也依在床畔厚實而溫暖的羊毛毯上沉沉的睡去,這一覺睡得很香,很沉,且無夢。

直到李雲道再次睜開眼睛,才發現之前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托馬斯已經不見了,但這間密室裡又多了一個人。

李雲道倒沒有驚慌,能進這間密室的,這世上除了自己和托馬斯,也許就隻有那位駐顏有術的碧姬夫人了。

此時碧姬夫人換了一身飄逸的長裙,坐在床邊的書桌前正翻著一本書,剛剛李雲道留心過,那是一本盧梭晚年寫的散文詩《一個孤獨散步者的夢》。

書頁翻動的聲音傳來後,便也聽到那女子慵懶開口道:“醒了?”

“嗯!”也許是剛剛睡醒的緣故,李雲道覺得自己的反應似乎比平日裡慢了半拍,“外麵……”

不等他發問,碧姬夫人轉身,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你怎麼就不怕我當真把你們交給尼莉克斯?”

李雲道支著身子想站起來,卻牽動了胳膊上的傷口,疼得他直齜牙:“您要是想把我們交給她,也就不會冒險把我們藏在這間密室了。”他看向那張空蕩蕩的床,有些疑惑。

“那個家夥膽敢睡我的床,我讓人把他拖出去問狗了!”碧姬夫人麵色臉青地道。

李雲道愣了一下,隨即無奈地搖頭笑道:“夫人,您的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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