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座雪峰橫臥在兩大文明古國之間,一場風雪初霽,蔚藍的天空萬裡無雲,清冷的陽光照射在鬆軟的雪麵上,卻無法讓人感受到的暖意。輕風拂過,吹散了些許雪沫,帶著高原特有的氣息,散向遙遠的山腳。
風停了,雪麵微微顫動了起來,而後隨著一聲輕微的咆哮,一隻毛茸茸的碩大腦袋從雪地裡探了出來,黝黑的鼻孔呼吸著高原上稀薄的空氣,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吃力。那隻大腦袋轉動了一下,似乎沒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事物,靈動的小眼睛裡竟露出一絲焦急,而後整個身子奮力地從雪地裡湧了出來,竟是一頭體型巨大通體白毛的大白熊。
黑色的鼻頭嗅著空氣中的氣味,依舊沒能找到自己熟悉的味道,那輕微的咆哮便很快變成了吼聲,不過吼聲卻在某個瞬間戛然而止。山峰處,一道白色身影飄然而下,另一道身影則是穿著深紅色喇嘛袍的少年,他便不似前方的女子那般飄逸灑脫,而是一步一個腳印,但每一步之間卻相距數丈的距離,雖方式不同,兩人自山頂下的速度卻不相上下,不多時便到了那白熊的跟前。
聞到熟悉無比的氣味,白熊自然是歡喜的,撒開四肢,轟隆隆地撲向那一身紅衣的少年喇嘛,若是旁人,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但少年喇嘛非但不懼,相反捏花一笑,伸手在那大白熊的毛茸腦袋上用力地摩娑了兩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夭夭姐,你看它是不是通靈了?”
那一身白衣的女子嫣然笑道:“它本就比昆侖山裡的那些畜生們要聰明許多,又跟著你在大雪山的結界裡生活了許久,比普通生物要聰慧和通人性些,也是應當的!”說著話,女子便下意識地去摸自己已經隆起有了六、七個月的小腹。
少年喇嘛看到這一幕,嘻嘻笑道:“姐,雲道哥要是知道你馬上又要給他添個寶寶了,肯定很高興!”
蔡家大菩薩微微一笑:“這個小家夥可比鳳駒和點點要辛苦多了!”
十力嘉措將手中的經桶塞進懷裡,摟著白熊碩大的腦袋道:“姐,肚子裡的這位將來可不得了……”
蔡桃夭笑著瞪了少年喇嘛一眼:“莫要再泄露天機了,否則你雲道知道了,又得要說你了!現在長大了,屁股他是揍不動了,但要是被他罰你不許跟張小蠻見麵,那豈不糟糕?”
十力嘉措嘿嘿笑著撓頭:“姐,我是說真的,小家夥還在肚子裡就跟著你一起進了雪山護國聖地,一路斬殺了多少魑魅魍魎,他可是耳濡目染呢!”
蔡桃夭苦笑一聲道:“我是在我發現懷了老三之前!”她舉目遠眺,這是七十二座雪峰裡次高的一座山峰,遠處隔了幾道低矮的山峰,便是那聖地中的最高峰,也是傳說中的梵天閉關地。她看著遠方的雪峰,喃喃自語道:“可惜啊,這一次是上不去了!”
十力嘉措笑道:“夭夭姐,毗濕奴都被你打殘了,所以不可惜。”
蔡桃夭還是歎息一聲:“總真趁著自己還在的時候,為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多做些事情,也好讓後麵的孩子們都輕鬆些。隻斷了他三臂一眼,終究還是沒能逼得毗濕奴也提前換代……不過,留著他也不是壞事,一個一肚子壞水的家夥留在他們這邊終究是對我們華夏有利的。”
十力嘉措微微閉眼凝神,聽風不語,而後徒然睜眼:“雲道哥……”
蔡桃夭看向遙遠的東南方向:“早就知道會走到這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
十力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雲道哥自己也說了,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似乎是聽十力提到“馬”,身邊的大白熊撒嬌般地將大腦袋湊到十力懷裡,似乎是在說,它自己要比馬兒厲害得多!
十力輕笑著撫了撫它的腦袋,說了聲“稍安勿躁”,便繼續對一臉憂色的蔡桃夭道:“夭夭姐,你是不是覺得雲道哥不應該離開華夏?”
蔡桃夭長長歎息一聲,隨即笑道:“我是一個女人,嫁夫隨夫,而且我的男人是那樣的優秀,不管他做什麼,我相信都能乾出一番成績來。我隻是為了那些曾經他治下的百姓而感慨,不過也許這就是命啊,命裡注定了,你雲道哥要去去承受那些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壓力和重擔。你瘋妞兒姐說,公公那邊有一個龐大的‘帝國’等著他去繼承,十力,如今他該是用人之際,你是不是該去找他了?”
十力輕輕拍了拍大白熊的腦袋,歎息一聲道:“還早了些,我現在能幫上忙的地方太少了,再等一等,大長老說了,有些東西我還需要幾年的時間消化一下,等消化得差不多了,我便下山去找雲道哥!”
一身白衣的女子將手放在大白熊的腦門子中間,跟十力還敢撒嬌的大白熊看到這位女菩薩,是連大氣都不敢說,隻能乖乖地匍匐在她的麵前,如同覲見那俗世間母儀天下的後。
美國紐約,一場萬人演唱會剛剛落幕,無數從全球各地飛到這裡來看演唱會的粉絲們在落幕後遲遲不肯離去,大聲呼喊著他們心目中的偶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