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默默目送李雲道跟著吳羨華一起出了酒店房間,毫不掩飾碧色眸子裡的無儘擔憂。
蔡賢豪看了她一眼,笑著道:“放心吧,我們這一屋子裡人加在一起,恐怕都玩不過你家這位先生的,這點事情,是難不倒你家先生的。”
安娜默默走到酒店的窗邊,將掩上的窗簾微微拉開一條小縫,看著樓下馬路上越來越多的汽車和行人,看到李雲道上了吳羨華軍用吉普,吉普車融入車流後,她這才放下窗簾,轉身對蔡賢豪道:“我要出去一趟。”
不等蔡賢豪開口,馬雷雷搶先到:“雖然光複軍進城了,但這天下烏鴉一般黑,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趁機混水摸魚啊?你要是出去碰上什麼麻煩了,等雲道回來,我們可咋交待啊?”
安娜淡然一笑道:“第一,有麻煩我也會解決,第二不需要交待。”說著,她便要離開,越不料被馬雷雷橫跨一步擋住了去路。
“我去安娜姑娘,你就聽我老馬一句勸……”
馬雷雷隻覺得眼前一花,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愕然發現自己已經跟眼前的金發姑娘換了個位置。
看著一臉錯愕不解的馬雷雷,安娜輕笑道:“我還拉了一些東西在那座廟裡,所以必須要回去一趟。”
就在她轉身要走時,蔡賢豪突然喊住她道:“等等,讓雷子陪你一起去吧,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馬雷雷也點頭:“若你真要出去的話……”
隻是,還沒等他說完,東歐姑娘就已經消失在了房間。
馬雷雷看著那背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道:“豪子,我咋總覺得這個叫安娜姑娘有點兒眼熟呢?”
蔡賢豪笑罵道:“你娘的隻要是美女,你丫都眼熟。”
馬雷雷撓頭,指著門的方向道:“就這樣讓她走了,真不管?”
蔡賢豪苦笑搖頭道:“你想管也得有那個能力管啊,你沒看出來嗎,這個叫安娜的姑娘應該是從小就接受過一些特殊的訓練,她剛剛跟你交換位置的手法很特彆,有點兒像中國的太極,但又不完全是。看來雲道口中那位神秘的碧姬夫人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啊!”
馬雷雷詫異道:“難道不是一個侍女嗎?”
蔡賢豪看著自己這位看似行徑混賬透頂氣死馬家一眾老小但實則心地善良的發小,搖頭道:“你到現在還覺得這姑娘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侍女嗎?”
馬雷雷撓頭:“哦,好像還真不像啊,長得太漂亮了!”
蔡賢豪無語地捂著額頭:“你啊你,我讓我說你什麼好!收拾收拾,等她回來我們就離開這裡!”
馬雷雷奇道:“離開?去哪兒?”
“登溫的人連吳羨華都敢攔,你覺得對我這個曾經在老頭子身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風雲人物,他們會善罷甘休?”
“哎喲,那咱可得抓緊跑路,可是小叔現在生死不明,我們現在就走,是不是有點兒不厚道?”
“放說要跑路了?隻是離開這裡,等雲道他們回來再說,我正好聯絡一些人,這一仗打得太蹊蹺了,老頭子估計自己都覺得輸得莫名其妙。”
“照理說,光複軍兵力調遷這麼大的動靜,你們不可能提前得到消息啊……”
“消息應該是到了將軍府,但應該有人把消息扣下了,沒給老頭子看!”
“扣下了,誰這麼大膽子?”
“你覺得老頭子身邊,誰最有可能扣下情報部門的消息?”蔡賢豪似笑非笑地看著馬雷雷,“或者換種說法,老頭子最信任誰?”
馬雷雷張大了嘴,最後甚至於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你是說……耶哥?”
蔡賢豪的腦中立刻浮現了那張總是不苟言笑的麵孔:“老頭子這幾年的所作所為,耶哥恐怕是最了解的,相對很多人來說,他是一個很純粹的軍人。”
馬雷雷奇道:“老頭子倒台,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光複軍抓到他的話,也不會給他活路的,畢竟我聽說,之前老頭子抓了很多光複軍的人,都是耶哥親手絞死或槍斃的。”
蔡賢豪長長歎息一聲道:“一個民族,總是需要這樣一些有大氣節的人,這個民族才會得到真正的自由和解放,咱們華夏能走到今天,不也是這樣的人一點一點努力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