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心中藏著心事,吳明鬆和武大慶兩位如今在鹿城春風得意的大管家胃口並不佳,紅酒坊的老板娘精心準備了數道可口飯菜在兩位大管家眼中似乎都索然無味,就連往常總要被吃幾次豆腐的老板娘今天似乎也被無視了。
送走了吳、武兩位在鹿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人,特意換上一身昂貴皮草顯得愈發風姿妖嬈的老板娘獨自一人走入地下酒窖,酒窖很大,存了近數千瓶價值不菲的好酒,但從中走過,她卻目不斜視,徑直走到酒架間的通道儘頭,在最後一排酒架麵前停了下來,輕輕轉動其中一瓶的瓶身,隨著轟隆隆的聲響,那排酒架中裂出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她穿過縫隙,來到酒架後的密室門前,用指紋打開電子門鎖,推門而入時,便看到數排鑲嵌在牆體上的監控屏幕,其中四塊屏正顯示著剛剛吳明鬆和武大慶所在那間包廂。
半個鐘頭,她走出密室,走出酒窖,走出紅酒坊,發動自己的那輛紅色寶馬x4。
紅色寶馬穿過繁華的鹿城市區,來到百島區的一處碼口,踏上衝鋒艇時,她緊了緊愛馬仕絲巾,但卻發現今日風和日麗,海濱一絲風都沒有,不知為何,她卻陡然想起去年發生的那則新聞,想起那艘在夜間傾覆的遊艇,她柔嫩的頸間肌膚上出現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疙瘩。
不寒而栗。
遊艇在那處建滿彆墅的小島碼頭停了下來,一輛電動高爾夫車早早地候在了碼頭上。
“您來了!”站在電動高爾夫車上的高大保鏢恭敬地衝她欠了欠身,想接過她手中的拎包,卻被她拒絕了。
“我想自己走過去,你忙你的。”她淡淡地說道,那眼神隻是輕輕從高大保鏢身上瞥過,便不再停留。
“好的,博士在八號裡等您!”保鏢恭敬道。
她點點頭,便沿著栽滿參天巨樹的小道走向遠處的目的地。沒有海風,卻能嗅到海中特有的腥鹹的味道,她有種作嘔的感覺,於是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和煦的春日陽光照在她的身上,驅散了她心頭的那一抹深深寒意。
那彆墅遠遠看去便覺得很大,是這百棟中式彆墅中最大的一棟,占地就將近兩畝,在這如今寸土寸金的小島上,更顯得彌足珍貴。走進去的時候,她深深吸了口氣,隻是剛剛踏入其中,便看到了那正在陽光下沏茶的男子。
男子頭發花白,戴著一幅眼鏡,看上去極富學養,沏茶的動作極為熟練,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看到她出現在院中,男子微微一笑,衝她招了招手:“四娘,這邊!”
看到男子的微笑,她不由自主地心中一暖,加快了腳步迎向那在陽光下更顯得溫和的男人。
“怎麼這麼有興致?還讓人把東西都搬到了院子裡?”被稱為四娘的她笑著望向那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在她看來,這男人便是她的世界裡的定海神針。
“哦,難得天氣這麼好,想著你要來了,便讓他們把茶幾搬到了院子裡,曬曬太陽,對你腹中的孩子好!”他看向望向她的小腹,有些說不出的柔情似水。
四娘走了過去,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將那手包搬在懷裡,麵朝太陽,感受著陽光的溫暖,愜意道:“嗯,是不錯,要是每天都能過這樣的日子就好了!”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加拿大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過些日子你就先飛過去,等我把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我再過來找你。”
四娘睜眼,看著一臉微笑的男子,點點頭道:“嗯,是該提前過去了,加拿大比這邊冷,得提前去適應適應。”她又下意識地撫了撫小腹。
男子看著她如同慈母般的笑容,搖頭苦笑道:“若人有人知道殺人如麻的四娘也有這般母性的一麵,怕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情。”
四娘卻微微一笑道:“不管是什麼樣的人,總是有最脆弱的一麵,我也一樣,清博你也一樣!”
中年男子想了想,點頭道:“不錯,當時你提出要把老梁處理掉的時候,我的確掙紮了一番,畢竟那麼多年的好友,又是曾經的同窗,當真下手時,還是有諸多不忍。”
四娘歎息一聲道:“就算是花花草草,相處時間長了都會產生些感情,更何況是人呢?”她拿起茶壺,給這位在學術界享有盛譽的男子斟了些茶,金色的茶液緩緩流淌進茶盅中的時候,她輕聲問道,“事情可曾都安排好了?若是我們走了,事情卻耽擱了,就算到了加拿大,怕是也不得安生啊!”
宋清博點了點頭:“還需要一點時間,畢竟這麼多年形成一個鏈條,要保證它無誤地運作下去,還是需要花些時間和精力的,有些環節已經理順了,還有些,嗯,我還需要花點時間。”
四娘打開懷中的手包,舉出一隻u盤道:“上午吳明鬆和武大慶去了我那兒,看樣子,程佳傑那一環可能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