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涵也嚇了一跳,因為來人是原本應該在車裡等自己的黃信仲。
看到戚小涵手中的電熨鬥,老黃沒有絲毫責怪之意,相反有些讚賞,不愧是“老七頭”的親生女兒,隨手拿借東西都能當武器。
“黃……”戚小涵剛想開口,便被他用手捂住了嘴。
獨眼大盜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外麵,戚小涵這才知道,這屋子裡居然除了黃信仲外,還有彆的人。
客廳的陽台門傳來細微的聲響後,黃信仲從後腰處摸出一把短刀,想了想,又從後槍摸一把手槍遞給戚小涵,指了指外麵。
戚小涵自然會意,接過槍,熟練上膛,摸了一把眼角的淚痕,衝黃信仲點了點頭。她並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但她相信不會是小偷,沒有哪個小偷敢在家裡燈火通明的情況下爬陽台進來偷東西,那麼就隻有兩種可能:要麼是自己的敵人,要麼是房子主人的敵人。她卻更希望是後者,最好這個人還是造成他客死異鄉的罪魁禍首,那麼她便可以為他報仇了。
將她護在身後的黃信仲突然皺了皺眉,以他極敏銳的感覺判斷,進來的是一前一後兩個人,從腳步聲和呼吸就能判斷出得,這兩人應該都是練家子,身手很可能還不在自己之下。練武之人在棋逢對手時,總是會有些隱隱的興奮,因而不由自主地,他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突然,一聲異響從外麵傳來,他先是微愣,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著身後的戚小涵匍匐在地上,果然,片刻後,一隻形狀怪異的回型鏢飄了進來,在原先兩人的棲身處轉了一圈又飄出了衣帽間。
“你不要動!”獨眼大盜耳語輕聲吩咐一聲,便一個滾地翻,翻出了衣帽間。
隻見正有兩名黑衣男子背朝衣帽間這邊,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黃信仲悄然撲上去,手中的匕首已經抹向了其中一人的脖頸。
那兩名黑衣人顯然也是練家子,聽到腦後有風聲,幾乎想都沒想,便徑直往不同的方向撲去,鋒利的匕首撲了個空。
一擊不中,但既然已經是狹路相逢的局麵,獨眼大盜哪裡會善罷甘休,手中握著匕首便瞬間跟兩名黑衣人戰成一團。
幾招過後,黃信仲便心中生出一股寒意,兩名黑衣人的實力均在他之上。果然,不到十招,便被其中一人一記重拳轟退數步。
“你們是什麼人!”黃信仲也不敢再托大了,從後腰處拔出一把手槍對準兩人——這原本是戚洪波送給他防身的,他一直覺得派不上大用場,所以很少會帶在身上,直到戚洪波死後,他成為了戚小涵的專職司機兼保鏢,才一刻不拉地帶在身上,隻是沒料到會在今天派上用場。
槍口明顯對那兩名蒙著麵的黑衣人產生了威懾,但兩人配合極好,迅速拉開距離,就算子彈擊中其中一人,剩下的另一人也同樣能完成今天的任務。
突然,退到茶幾旁的那人抄起桌上的玻璃煙灰缸擲向黃信仲,獨眼大盜,忙用手中匕首格擋,卻不料另一人卻陡然發力,一記寒芒從他手中飛了出來。
黃信仲一聲悶哼,手中的槍“咣鐺”一聲掉落在大理石地麵上。他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明知是必死之局,仍舊是單手持刀,再次撲向那戰力明顯高於自己的二人,同時發出一聲咆哮般的低吼:“五小姐快走,我拖住他們,出了小區不要停,直接去公安局華山!”
戚小涵哪裡是把彆人丟下自己獨自逃跑的個性?此時眼角的淚痕已乾,見三人戰得正歡,她便隻是麵無表情地走到衣帽間門口,撿起剛剛獨眼大盜因受傷扔下的手槍,在手中掂了掂,熟練地打開保險,瞄準,深呼吸,再瞄準,再呼吸,而後扣動扳機。
砰地一聲槍響,客廳中的三人均為之一震,黃信仲趁機後撤退數步,護在戚小涵的身前。
再看其中一人,露在黑布外的那對眸子裡寫著難以置信的神色,但卻也不得捂住小腹上正不斷滲出鮮血的傷口。
“撤!”受傷的那人當機立斷,但說的卻是英語。
兩人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退到陽台,從五樓直接翻落而下。
黃信仲想追,卻被戚小涵喊住:“黃叔叔,不要追了!”她擔憂地看著獨眼大盜手臂上的傷口,“先處理傷口要緊!”
頭發早已經花白的獨眼大盜卻絲毫不在意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隻是皺眉看向那掩護兩人逃離的窗外夜色:“怎麼是兩個外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