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爆喝,或許對現場的賓客而言,頗具威懾力,但似乎對那成心來打史家麻煩的青年來說,還趕不上圍著冷餐區嗡嗡作響的蒼蠅。
而被李雲道製住的年輕男子早就被嚇得屁滾尿流,手腕上傳來劇痛卻讓他對眼前這位臉上掛著淡淡微笑的男子生成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懼,待李雲道再度伸手去抓他的左腕時,他更是嚇得尖叫一聲,慌不擇言道:“彆……彆,是表哥、表哥讓我這麼乾的,他說隻要我睡了姓古的娘們兒,等拿下盤古資本,起碼給我兩個點的股份……”顫抖的手指指向史宏宇的長子史銘。
在京城金融圈,史銘如今也算是後起之秀,三十出頭的年紀,便名下資產過億,也是金融圈裡如今小有名氣的鑽石王老五。
看到表弟如此不堪地將矛頭指向自己,史銘吼道:“傻叉,你給我住嘴!”
但卻看到李雲道已經放開自己的表弟,正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史銘不由得大驚失色,他本就陪在祖父史漢義的身側,此時竟下意識地往老人身後躲。
“夠了!欺人太甚!”史漢義顫顫巍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用力將拐杖杵在草坪上,剛剛發生的事情,氣得他渾身發抖,“不要以為你背後有王家撐腰,你便可以目無法紀,新中國,是我們這些老頭子拋頭顱灑熱血打下來的,你以為這是可以任由你胡作非為的舊社會嗎?”
李雲道淡淡一笑,看向躲在史漢義身後的史銘:“都說打狗也要看主人,您老人家這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史家是誰養的狗?”
史漢義被氣得渾身顫抖,哆嗦著道:“好,好,好,這就是王帥培養出來的王家接班人嗎?我倒要看看,老頭子今天在這兒,你動得了誰……”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得眾賓客不約而同地倒抽一口涼氣,而後就聽到躲在自己身後的長孫史銘發出悶哼聲,轉頭一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不知何時到了他們身後,單手拎著史銘的脖子,如同拎小雞一般懸在在半空,而後朝著李雲道所在的方向拋了過去,隨著“哎喲”一聲慘呼,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史銘恰好趴在李雲道的腳邊。
李雲道緩緩蹲下身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史銘,說道:“聽說,你在金融圈子裡被稱為風流倜儻的'史伯虎',被你玩弄過的女性不計其數,如此倒也就罷了,畢竟我不是你爹媽,養不教,是他們的過錯!你打盤古資本的主意,若是有正當光明的手段將可人踢出局去,我倒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認賭服輸嘛,可是你慫恿這小子給可人下藥,害得可人差一點腹中胎兒不保……嗯,你們覺得這事兒乾得神不知鬼不覺,這事上就沒人知道了,對嗎?你們以為古家的男丁早已經死光了,古可人將沒了依靠,對嗎?你們以為打著某些人的旗號,那些打小就心疼那姑娘的老人家們就不會跟你們計較,對嗎?”
史銘眼神裡透著股子恐懼,卻在某個瞬間,恐懼變成了孤注一擲,飛快從地上爬了起來,從身上不知道某個地方掏出一把做工精致的手槍,對準了李雲道,氣極敗壞道:“李雲道,你不要太得意!”
看到槍,現場頓時騷動起來,看到史銘控製了局麵,史家眾人同時精神一振,個個臉上寫著義憤填膺的表情,就差沒喊出聲“打死這丫的”,就連剛剛氣得渾身發抖的老爺子史漢義也挺起了胸膛,雙掌虛按,現場頓時安靜下來:“各位放心,小銘是有持槍證的,也不會誤傷各位!宏宇,還不快去看看,警察來了沒,今天我倒要好好跟他們老王家打打這場官司!”
隻有少數賓客發現,被槍指著的李雲道非但沒有絲毫緊張,相反沉著如水,依舊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那史銘:“你確定,要用槍指著我?”
聽到這句話,不管是蹲在場邊抬頭看藍天的龍五,還是剛剛將史銘扔出來的戰風雨,均一臉同情地看向那位史家長孫。
若是論武力值,龍五一隻手就能把五個李雲道揍得連姑姑都認不出。可若是再給李雲道發一把槍,就是龍五也要好好掂量掂量要不要打這場架。
李雲道戲謔地打量著史銘,後者卻毫無知覺,隻是覺得槍口對著李雲道的眉心,自己便掌控了全局。
“我再問一次,你確定要用這把槍指著我?”
現場所有的賓客都聽出了李雲道的問話中不太尋常的意味。
史銘麵目猙獰道:“王八蛋,你不是很牛嗎?再牛啊,牛啊……”
最後一個“啊”還沒有說完,眾人便聽一聲槍響,所有人的心臟都猛地一抽:完了,這王家唯一的嫡孫就這麼死了嗎?
史漢義身子猛地一震,他沒想到,長孫史銘在巨大的壓力下,最後居然真的選擇了開槍,他微微閉上眼睛,好在,王鵬震早就死了,王家如今雖不算樹倒猢猻散,但也難成氣候,隻不過,自己今天看來還是要跑一趟蔣家。
“咦?”場中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而後,眾人便聽到了一聲慘呼,隻是這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卻是從之前拿著槍的史銘口中發出的。
隻見史家的長孫捂著自己的大腿,臉上交雜著痛苦和難以置信的表情,剛剛他手中的槍卻不知為何到了李雲道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