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山嘿嘿笑道:“你嫂子去京城參加國家發展銀行組織的培訓,要去一個月,樂樂又住校,我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就省得回去了,不然家裡弄得亂了還得收拾,否則你嫂子回來又得嘮叨半天。”
任高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說老段,你這是把真的把公安局當成自個兒家了,也不聞聞你身上的味兒,幾天沒洗澡了吧?”
段玉山誇張地嗅了嗅自己的腋下,無辜道:“昨兒跟隊裡的小孩子們練完拳還衝了澡的。”
任高蘭立刻戳破他,說道:“打拳那是前天的事兒,昨天下午開大會,會還沒開完,你就一個人先跑了,我可看著呢,你走的時候,老駱可是盯著你的背影好一陣子咬牙!”她口中的老駱是支隊長駱元,也是老刑偵,沒幾年就要退休了,曾經是段玉山入行的師父,兩人關係極鐵。
段玉山嘿嘿笑道:“沒事兒,回頭頂多被師父說兩句,這案子的事兒可是大事兒!”說到案子,他馬上又嚴肅了起來,“對了,這事兒估計還真不能蠻著師父,那麼一大批家夥流進我們山城,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情,那可是大馬蜂窩!”
任高蘭道:“這個齊勝利團夥說起來也就是個二流的涉黑團夥,在山城連號都排不上,他要那麼多東西乾什麼?會不不會隻是轉手賺點差價?不過軍火這種東西進入門檻可不低,不是熟人介紹,一般人是碰不了這門生意的,倒是可以順著貨源的方向查一查,沒準兒能查到些線索。”
段玉山點點頭道:“也隻好這樣了,不過我的線人還透露了一個消息,據說齊勝利的人昨天中午下大雨的那陣子,在集體找一個叫‘鯊魚’的手下,好像齊勝利還下了格殺令。”
“格殺令?”任高蘭微微皺眉,三十歲出頭的刑偵副大隊長在辦案上也頗有思路,一聽便覺得哪兒不太對勁,“一般來說,像他們這種團夥都是很講義氣的,如果不是叛變或者很嚴重的事情,是不可能對自己人下這種毒手的,除非那個叫‘鯊魚’的人的確叛變了又或者知道了齊勝利不想外傳的某些秘密。”
段玉山又掏出一根煙點上,吐出煙霧眯眼道:“我剛剛研究了一晚上,也差不多想明白了,得雙管齊下,你帶人去找這個叫‘鯊魚’的,昨天據說井文鋒帶人追到磁器口那小子就消失了,磁器口是景區,監控多,你查一查各個路口的監控,說不定能找得著。我去尋一尋這批貨的來源,這麼大的一筆燙手貨進了山城,在道上一定有聲音。”
“行!”任高蘭很乾脆地接了任務,正要轉身離開,卻又被段玉山叫住。
“誒,不對啊,這會兒天剛亮啊,你怎麼突然跑到局裡來了?你不是不到七點半不起床的嗎?你那位金龜婿男友舍得這個時候放你出來?”段玉山知道任高蘭一直不結婚是因為對當年的某些心結,現在的男友是山城一家著名上市公司的總經理,在山城也很有些名氣,一直很反對任高蘭繼續乾刑警,好幾次都勸說這位年輕的女副大隊長調去做文職負責人。
“彆提了,正冷戰呢!”任高蘭很乾脆地扔下一句話,“我就不信了,女人離了男人就活不成了?我任高蘭單身活了這麼多年,也沒見有什麼問題,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這滿天下不都是嘛!”
段玉山一聽就知道這兩口子又吵架了,苦著臉搖頭道:“誒,說實話,你家呂然說得也不完全錯,你一個女同誌,最後終歸是要回歸家庭的,晚痛不如早痛……”
任高蘭回頭狠狠瞪了段玉山一眼,沒有說話,便獨自出了會議室。
段玉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當下苦笑,搖了搖頭,目光又落在白板上那斷眉的男子身上:“齊勝利啊齊勝利,你們這些小混混究竟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