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忌笑了笑道:“老爺子說,這些孩子都得磨,有你這種麵麵俱到的長輩,不也得有我這種凡事都對著來的大反派嘛!得讓他們養成凡事都考慮周全的習慣,用老爺子的話來說,現在讓他們多犯錯,將來將整個民族的重擔都壓在他們這代人肩膀上的時候,才能少犯錯。現在犯錯,有我們收拾爛攤子,將來犯錯,折騰的可就是老百姓!”
陳真武鄭重點頭,欲轉身,卻又停了下來,認真地看著趙忌問道:“剛剛……為什麼不告訴他,你打報告退養實際上是想幫他去弄那個學院?”
趙忌聳聳肩膀道:“算了,老爺子估計是不想我插手二部的事情,所以揪回去被一頓臭罵。”
陳真武笑道:“你這叫做好事不留名?”
趙忌笑道:“談不上不留名,要是做好了,還是可以留名的。不過既然現在老爺子不許,那就算了。誒,你真的不去?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陳真武搖頭,看著那些被門崗警衛查證
件的學生們,笑著道:“未來是他們的,我們教書育人,挺好!”
趙忌撇撇嘴,看向李雲道的車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陳真武走出幾步,又回頭問道:“若是老爺子同意,你去是不去?”
趙忌愣了一下,皺眉看向陳真武:“什麼意思?”
陳真武笑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覺得那孩子身邊缺一個你這樣的老狐狸。”
趙忌不怒反喜,哈哈大笑道:“老陳,這是我頭一回聽到你在誇我啊!”
陳真武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學院大門,邊走邊喃喃自語道:“當年誇你最多的是抗美!”
某些字眼,還是隨著這夏日中午的微風,微微飄入了趙忌的耳中。那個名字一度已經離他、離整個京城甚至整個華夏都很遙遠了,但是,再度聽聞時,他便覺得當初的很多場景如今曆曆在目,就仿佛那些打群架敲悶棍的青澀往事就發生在昨日。
李雲道瞅著窗外沉思不語,看著車窗外的景物不斷倒退,剛剛的某些話又重新浮上心頭,過得片刻,甩開那些頗為沉重的情緒,又開始重新思考那些馬上便要解決的問題——陳家小叔不肯出來主持情報學院工作的話,那麼自己勢必就要重新物色一個人選。
李雲道的車緩緩停在樓下的時候,商羯羅就已經意識到,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這裡是一個京城外國人較為密集的住宅區,李雲道回京後便將他安置在了這裡,隻吩咐隨叫隨到,但這麼長時間都沒見有人召喚自己,所以商羯羅便開始了他在京城的優閒人生。等將小半個京城都逛了一圈時,這位印度裔瑜伽哲學大師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習慣這裡的生活。
習慣之所以是一種很可怕的事物,是因為它會改變一個人的內心。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道理古人都懂,作為哲學大師的商羯羅也懂,但是錯過工業革命卻意外遭遇信息革命的華夏在很多方麵都走在了世界前列。看著與自己同齡的大爺用手機刷著上公交、進地鐵、購物時,大師內心深處堅守著的某些東西開始融化。
所以李雲道走進房間裡時,商羯羅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決定留下了。”
李雲道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但還是覺得有些詫異:“為什麼?”
商羯羅的答案很簡單:“我想弄清楚,為什麼你們華夏能走得如此之快!麵對美國人的挑釁,你們華夏人尚有一戰之力,可是換成我們印度,結局就很難說了。所以,我很想找到這個答案,尊敬的李雲道閣下,請給予商羯羅這個機會。”
李雲道輕笑道:“你原本就已經是我的人了,還想回印度不成?”
商羯羅苦笑:“先生說得極是。”
李雲道遞過來一張聘書:“來,我親愛的大師,這是給你的,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華夏首個情報學院的哲學思辨課老師兼瑜伽術老師。聽說,你們印度的軍人都要學些瑜伽術的,我的人,你也要教,這可是上好的逃生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