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大,小四不……不能跟你們一起……一起替大家報仇了,你們……你們一定要……一定要……”還沒等他說完,氣息便突然變得粗重起來,而後氣息逐漸轉弱,兩眼中的光茫也緩緩消散。
那半側臉都是血汙的頭領宛若魔神,那眼神幾乎能吃人一般,伸手幫阿四合上眼睛,沉聲道:“阿四你放心,你爹爹娘親還有婆姨孩子的仇,老大一定會幫你們報,他殺我們一人,我便殺他們十人!”
“阿大,這裡不能久留,你也受了傷,得處理!”一名同伴勸道。
“把阿四的屍體帶上,桑格村的人就該埋在桑格村裡!”被稱為阿大的頭領沉聲吩咐道,“走,從長計議!”
短暫的傷感後,阿大帶著兩人和阿四的實體迅速上車離開,過了一會兒,才有人從一旁的建築高處現出身形,拿著手機道:“朱瑾瑜受了傷,但不嚴重,朱阿大死了一名手下,如果算上醫院裡的那
兩個,他應該還有四名手下可以差遣。”
電話裡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攏共五個人,差得有點兒大啊,不是說他在邊境上有一個加強連的人手嗎?”
那高大建築上,鄭天狼微笑道:“三叔,邊境那邊都是靠實力說話的,他要是把人都帶出來,就算報了仇,怕是邊境上再也沒了他們的位置了。”
電話那邊的人嗯了一聲道:“那裡頭的競爭的確出乎想象的激烈,隻是五個人實在是少得可憐,我們在那兒不是還有人手嗎,稍微運作一下,再給朱阿大送些人來,不然就這幾個人幾條槍,還不夠人家一口,那就太沒意思了。”
鄭天狼笑著點頭道:“是還有些人手,我來安排。”
掛了電話,他站在那處樓頂,微笑看向那些人消失的方向,他的實力也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雖然距離全盛時期還有些差距,但幫三叔做些跑跑腿的事情,總還是得心應手的。
入了夜,附近唯一的一家燒烤店便熱鬨了起來。周邊都是高端樓盤,誰都覺得住著那些動輒幾千萬豪宅的人是不會跑來這種小店裡擼串,可這家燒烤店一到晚上倒生意奇好,坐在裡頭的多數都是穿著古馳人字拖阿瑪尼短褲的富人。
胡晴颸很喜歡這種喧鬨中聞著孜然和啤酒麥香的感覺。她的童年和少女時代都是在彆人的擺布中度過的,畢業後找工作時終於尊重了一回自己的內心,之後便越發喜歡這種帶著濃鬱小市民氣息的平民生活。
雖然喜歡,但還不至於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她拿著鋼釺子吃烤串時,仍舊小心翼翼,絲毫不失大家閨秀的氣質。
隻是她已經吃完了十根羊肉,小腹都已經微微鼓起時,她等的人還沒有來。
她看一眼手機,有幾個未接電話,但那都是家裡打來的,她沒接,因為接了無非還是那些辭職一類的勸說,到最後又免不了一場不愉快,如今父母年紀也大了,她不想跟他們發生爭執,但也不想自己平靜的生活就這樣被人打擾了。
她覺得現在這樣很好,有份喜歡的工作,有個溫暖的家,還有一位很有意思的契約老公。
一輛車停在了燒烤店的門口,車頭已經撞得慘不忍睹,隔著玻璃,她看了一眼車牌,而後陡然皺眉,放下手中的鋼釺,快步迎了出去。
她打開車門,便看到一張喘息著還在衝她笑著的臉龐:“對不起,我遲到了,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
眼淚陡然在眼眶裡打轉,她看向滿臉血汙的男人,拿出手機便要打120,卻被朱瑾瑜將手機抽了過去。
“不能報警!”他衝她笑了笑。
胡晴颸張了張嘴,而後徒然擦掉眼淚道:“回家!”
他留念看了一眼那燒烤店:“不吃了?”
她故作嗔怒道:“這樣怎麼吃?回去先給你處理傷口,叫外賣吧!”
朱瑾瑜微笑點頭:“好咧,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