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可以給我?”阮小六有些吃驚地抬頭看向被綁在柱子上的男子,“兄弟,你不知道吧,我其實是喜歡男人的……”
祖俊清似乎被驚住了,張著嘴巴詫異萬份地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邪魅年輕男子:“你……你不會是同……同……”
他沒有說出後麵的話,但阮小六卻猛地點頭,一臉色欲熏心的樣子看著祖俊清:“對,我就是。”
不知為何,祖俊清長長噓了口氣:“你……你若是喜歡,應該正當光明地來追求,這樣又是何苦呢?”
這回輪到阮小六被雷得說不出話,下意識地往李雲道所在的黑暗處看了看。
祖俊清狐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倉庫的黑暗深處,緩緩走出一名年輕男子,等看到這人時,他的瞳孔猛地一收縮:“你……你是……你是李雲道!”
阮小六驚疑地看看祖俊清,又看看李雲道,搖頭道:“你認錯人了。”
祖俊清卻搖頭道:“不可能,認人這一點上,我向來還是有些自信的,他就是李雲道,之前我在方圓的全家福照片裡見過他!我知道了,你們是幫方圓來討回個公道的,對不對?”不知為何,認出李雲道後,他反應不害怕了,甚至嘴角還露出了一絲笑意,這讓阮小六愈發不解。
李雲道走過來,站在他的對麵,麵無表情:“若是不喜歡方圓,你又何必去招惹她?”
祖俊清卻道:“我隻能阻著自己不去找她,又如何能不讓她來找我?她付出是她心甘情願,我又從來沒有跟她主動要過一分錢。”
聽了這話,阮小六氣極道:“喲吼,也就是說,都是方圓主動倒貼你丫的?你他媽的是長得帥還是有啥特異功能?還真以為方圓非你不嫁?”
祖俊清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麵,而後抬頭,臉上還帶著剛剛痛苦求饒時的淚痕:“我要見方圓!”此時的祖俊清看上去強硬而執著,與剛剛失聲痛哭時判若兩人。
“媽的,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阮小六單手卡住祖俊清的臉,將那邊原本還算得上是英俊的臉擠得有些變了形。
“六子,你先出去,我跟他單獨談談!”李雲道歎息一聲,說道,“有些話,還是說清楚點比較好。”
阮小六恨恨地放開祖俊清,走到李雲道麵前時,壓低聲音道:“彆弄死了,不然會有點麻煩。”
李雲道點頭:“放心。”
阮小六其實對李雲道的城府和涵養都很放心,隻是事關家人,他知道這方麵向來是李雲道的逆鱗,若是這祖俊清真惹毛了自家這位姐夫,怕是血濺當場的可能性都有。
待阮小六離開,李雲道才將那把破舊的椅子拖了過來,從懷中掏出煙點上,煙霧在昏黃的燈光下騰起,又消散在吹進倉庫的秋風裡。
“你剛剛痛哭求饒,這會兒卻又態度倨傲,我知道,你並不是不怕死,而是你篤定我們不敢把你怎麼樣。”李雲道用手肘撐著膝蓋,側抬著頭打量著祖俊清,“祖俊清,父親是下崗工人,母親是當地一家棉絮廠的清潔工,自小成績優異,但運氣普通,中考、高考都發揮得不算太好,在大學裡是學生會主席,成績同樣出色,但保送研究生的名額還是沒爭取得到,考京大的研究生在麵試中輪被人擠掉,找工作也隻找到了一個不上不下還說得過去的,把方圓作為備胎交往的同時,前前後後已經換了十來個女人了,這一次在公司酒會裡搭上了公司董事長的女兒,你便跟之前那個銀行做投資的分了手,原本是打算一麵跟盧嫣交往一麵還是將方圓當作備胎,對不對?隻是沒想到,這一次功虧一簣,被方圓撞到了你和彆的女人逛街,嗯,其實我覺得這對方圓那個傻丫頭來說,是件好事,省得她沉迷在對你的愛情幻想裡,遲遲不肯自醒。家中妹妹們的事情,我原本都是尊重她們自己的選擇的,但既然明明知記道走偏了路,我若是不出來拉一把,便也顯得我這個家主當得太過於窩囊了。其實窩不窩囊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在意的是我的家人,你可以跟她談戀愛,甚至可以跟她上床,但是,你不能欺騙她,這樣不好,很不好!”他緩緩地說著,就好像是在跟對麵的祖俊清聊著天一般。
“是她自己上趕著要跟我在一起的,我從來沒說過要如何。見家長,結婚之類的,也是她自己自說自話,我也從來沒有答應過她什麼。我承認,我腳踏兩條或幾條船是我的問題,但是那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祖俊清看著李雲道,說道,“你把她喊過來,我要見她。”
李雲道笑了起來:“剛剛你之所以轉變了態度,一定是認為我們是方圓找來幫她出氣的,而她也一定在附近看著,對不對?你篤定方圓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死掉,你篤定那個死心踏地跟了你這麼多年的傻丫頭舍不得離開你,你也篤定我們不敢真的為了感情的這種事情要了你的性命,對不對?”
一連幾個“對不對”和“篤定”似乎戳中了祖俊清的心思,那張已經被割出一條血痕的臉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