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人師兄難得插上一句話道:“這首詩有些太過於悲壯了,還是那句‘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過陰山’放在這裡更合適些。”
李雲道詫異地看向向來以粗鄙形象示人的師兄,而後便又恍然地笑了起來:“梅花叔逼著你背的詩?”
周樹人憨笑著連連點頭:“背了許多,但大多數都忘得差不多了,隻有這首‘秦時明月漢時關’我背得最是熟悉,當年你家王老帥過世時,首長也曾在書房裡寫下這首詩,所以印象特彆深刻。”
李雲道點頭道:“二老都算得上是當代‘龍城飛將’,赫赫戰績讓一眾宵小退避三尺,所以這四個字若是放在我的身上,就太言過其實了。”
兩人又在江邊待了一會兒,等到夜幕徹底地罩了下來,江風也淩厲了起來,李雲道這才道:“走吧,人裡鐵飯是鋼,師兄也餓了吧?”
周樹人摸著肚子憨笑:“好像還真有點……”
李雲道抬頭望去,見江邊不遠處便有一處餐廳用中文和俄文寫著“塞琳娜餐廳”的燈牌字樣,指著那餐廳道:“我請你吃俄式大餐,如何?”
樹人師兄嘿嘿笑道:“我隻要能吃飽便成,不挑!”
兩人到餐廳裡點了兩份俄式套餐,等菜上來,李雲道見份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多,便又給樹人師兄多點了一份套餐,便是如此,李雲道還吃主菜時,周樹人已經將麵前的兩份餐廳對付得一乾二淨。
見李雲道看向自己,周樹人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吃得太快了?”
李雲道搖頭笑道:“要不要再來一份?”
周樹人憨笑搖頭說道:“晚上吃六成飽便成,吃得太飽,警惕性會下降。”
李雲道看了看四周,這裡是典型的俄式西餐廳,環繞音響裡放著俄國當下流行的曲子,此時餐廳客人並不多,稀稀拉拉地坐著。
“放鬆些師兄!”李雲道笑著喝了口紅菜湯說道。
“嗯!”周樹人點點頭,再次確認了四周沒有威脅因素後,才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間。”
直到消失在通往餐廳的拐角處時,樹人師兄都一直保持著警惕,看得李雲道不禁苦笑搖頭,他知道師兄一朝被蛇咬,如今是十年怕草繩的心境,而後他是很珍惜這一次能夠再次回到二部的機會的,所以不想在任何一點細節上出紕漏。
師兄離開後不久,李雲道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一個陌生來電。
李雲道皺了皺眉,接通電話卻沒有立刻出聲,隻聽到電話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李主任,您還真會享受!”
聽到這個聲音,李雲道不禁唇角上揚,不是跟他兵分兩路來到雙子城的澹台學君還能有誰?四下張望,果然在餐廳的一角看到了一位穿著校服的澹台學君,校服上印著“雙子城學院”的字樣,看上去很新,配著她青春洋溢的麵容,毫無違和感。
“校服很漂亮!”李雲道笑著打趣道,“小師叔若是在,又要流口水了!”
澹台學君坐在角落裡,一邊無聊地咬著飲料吸管一邊道:“你見到他了?看樣子,他應該是吃癟了吧?”聽聲音,澹台學君有些幸災樂禍。
李雲道卻道:“他去了一個地方,差點兒沒能出得來。”
角落裡原本趴在桌上斜咬著吸管的澹台學君猛地坐直了身子:“他沒事吧?”而後她便看到對角線上某人壞笑的表情,便咬了咬牙道,“你騙我?”
李雲道笑著道:“還真沒騙你,是真去了,差點兒回不來也是真的,也受了些傷,但還在可控範圍內。”
澹台學君皺眉問道:“那他人呢?”
李雲道輕笑道:“如果實在太想念了,你可去看看他啊!”
澹台家的姑娘對著手機輕呸了一口,說道:“誰想他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