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巷裡很快便恢複了安靜,發出吱吱聲的老鼠從角落裡探出腦袋,湊到那灘血的前麵,不斷地嗅著鼻子,而後一聲輕微的響聲驚得那老鼠再次拔腿便跑。
一道身影出現在那後巷裡,站了許久才喃喃自語:“這些混蛋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京城某處守衛森嚴的院落裡,有人重重一拍桌子,厲聲道:“胡鬨,簡直就是胡鬨,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跑到雙子城去遊山玩水?簡直是不可理喻!”
一旁便也有人跟著道:“他的行事作風向來就是這樣,進了二部後也不務正業,倒騰什麼情報學院,聽說要去北清和京大裡招募些學生來培養,簡直是太可笑了!二部在他的手裡,遲早是要出問題的!”
於是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便開始了征討式的發言。
“還是太年輕了!當初決定讓他坐那個位置的時候,我就表示過保留意見,現在看嘛,拉出來遛一遛,高下立見!”
“哎,要不是秦老臨終前將二部的特殊資源儘數都交托給他了,你以為我們會投那張讚成票?不也是為了整個二部的正常運轉著想嘛!不過這個節骨眼上離開京城的確是不妥的,沒幾天就是大慶了,各國安插在京城的勢力都蠢蠢欲動,他應該沉下心來好好梳理梳理京城的事情才對嘛!”
“就是個眼高手低的黃口小兒,不就是在公安條線上鍍了一層金嘛,沒什麼真本事的!”
“聽說前陣子抓了個內鬼,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我怎麼聽說那個什麼內鬼,之前還是個模範精英?該不是他趁機排除和打擊異己的手段吧?”
“二部裡
多數是老資曆的一線特勤,他一個毛頭小子跑過去,能服氣才怪呢!一定是殺雞給猴看的……”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些關於那個年輕二部主官的不妥之處,也有不吭聲,冷眼旁觀,但這次臨時碰頭會的主基調也基本是定了下來——便是關於那個年輕人能不能坐那把椅子的討論。
但畢竟是一次非正式的會議,總還是形成不了一致的決意,正何況,坐在桌首的那位一直閉目不語,隻好像聽著他們說著些家長裡短的閃話一般。
會議持續了兩個鐘頭,有一半的時間用來吐槽那位年輕的二部主官,等桌首的那位說了句“散會”,眾人這才起身稀稀拉拉地離開。
不久後,房間裡隻剩下桌首的那位金星老將和另兩個剛剛一直沉默不語的中年軍官。
金星老將道:“說說看,你們對二部那個小家夥是不是也有些看法?”
兩名中年軍官相視一笑,其中一人笑道:“老師,那小子不是不知道輕重的,大慶的事情,我相信他應該已經安排好了。隻是這個時候離開,的確是有些不太妥當,容易遭人詬病。”
另一人也笑道:“他可是比泥鰍還要狡猾的,我也不知道這一次他肚子裡藏著什麼壞水,便我總覺得他應該是在下著一局大棋。父親在的時候,很多事情時常都會征求他的意見,之前那些看似有意無意的布局,有一些應該也是出自他的手筆。我倒也沒有要誇他的意思,隻是剛剛他們說的那些話,嘿,我有種預感,會被狠狠打臉的。”說話的正是秦仲穎,他對李雲道是比較了解的,所以說的話也相對比較中肯,“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覺,他一走,京城裡那些安靜有段日子的勢力又開始活動起來了,這就說明,他對那些人,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金星老將微笑點頭:“要說慧眼識人,那還是秦老帥最是厲害。你幫我轉告小家夥,讓他務必處理好東歐那邊的事情,若是我們能借此與俄國人達成情報同盟,老美那邊估計又要著急了!嘿嘿嘿,這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競爭,也就跟年輕人談戀愛一個道理!”
三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等金星老將也起身離開後,秦仲穎才長長籲了口氣,對坐在自己對麵的老朋友道:“剛剛我看你一直在握著拳頭,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很想抽他們?”
那人哈哈笑了起來:“看來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那年也是差不多的情況,我最看不得這些坐辦公室的家夥耍這些滑頭,不過今天開會前,老師已經跟我打過招呼了,讓我忍著點,哈哈,不然以我的脾氣,現場揪著他們抽一頓也是有可能的。”
秦仲穎笑道:“估計馬上他們就不敢這樣了。”
那人不解:“啊?為啥?”
秦仲穎奇道:“你沒聽說嗎,你老師要退休了,那位鷹派領軍人物有很大的可能性調過來。”
那人吃驚道:“吳千帆?”而後猛地一拍桌子,“好事兒,咱們這兒就需要他那樣說一不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