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功夫?”李雲道笑了起來,“親愛的謝爾蓋先生,你讓車爾尼抓了我手下東歐行動處的人,最後告訴我隻是為了‘表麵功夫’,恐怕難以令人信服啊!”
謝爾蓋似乎也早就猜到李雲道會提及這一茬,撫掌三記,不片刻,便有人帶著薄家兄弟、歐陽靖等人從一側內門處走了出來。
謝爾蓋提起茶盞,笑著道:“你的人,毫發無傷!”
看到李雲道,薄家兄弟和歐陽靖三人同時一驚,幾乎異口同聲:“主任?”
謝爾蓋揮了揮手,手下人便幫幾人鬆開束縛,三人微微活動著手腳,並同時開始觀察周邊的環境,卻突然聽到年輕的二部掌舵人道:“你們先出去跟周副官彙合!”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塊兒死!”歐陽靖此時微微有些激動,在他看來,李雲道是打算用自己來換他們這幾個俘虜的性命,這對任何一個二部的鐵血男兒來說,都是不能接受的。
李雲道微微皺眉,給薄小車使了個眼色。薄小車對李雲道是相對比較了解的,一個眼神便立刻會意:“哥,歐陽處長,我們出去等,主任應該跟這位先生還有事情要談!”
李雲道點頭,三人這才會意。
等他們出去了,謝爾蓋才笑著攤開手道:“現在你可以相信我的誠意了嗎?”
李雲道卻淡淡笑道:“誠意是看到了,但我想謝爾蓋先生放下之前不死不休的仇怨,花了這麼大力氣把我‘請’到邊境的雙子城來,應該不單單是為了雙方的合作這麼簡單吧?”
國與國之間的合作有很多種形式,以之前李雲道在莫斯科營救何大海時結下的梁子,像謝爾蓋這種睚眥必報的地下世界掌舵人完全不必通過他這條線來進行溝通,畢竟李雲道的上麵還有諸多能拍板的大人物,無論通過哪一位,都能達到今天的效果,也許效果還要更好一些,但他大費周張地把李雲道弄到此處麵談,自然便不會僅僅是為了合作那麼簡單的事情。
謝爾蓋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精致杯子,伸手入懷。
李雲道麵色如常,風輕雲淡,絲毫不擔心謝爾蓋會突然發作。
果然,這位俄國地下世界的黑道巨擘從懷中隻是拿出一張照片,放在茶幾上,往李雲道這邊推了過來。
李雲道不動聲色地接過照片,等看清照片上的內容時,卻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看向對麵一臉笑意的謝爾蓋:“什麼意思?”
謝爾蓋深深歎了口氣,才道:“照片上的女人叫特利亞,是原加盟共和國烏克蘭的一名作家,後在在獨立運動中被迫害致死,犧牲時才不到三十歲。當然,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女兒安娜。”
照片上的女人,跟李雲道從碧姬夫人身邊帶走的安娜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哪裡還能猜不到兩人的關係。而後,李雲道露出一絲苦笑,仔細端詳著對麵的謝爾蓋,過了良久才遲疑道:“你……是安娜的……父親?”
謝爾蓋大笑著擺手道:“特利亞那樣優秀的女性怎麼會跟我……哈哈哈,我那時候不過是個小角色……當然,我現在依然是個小角色……也不瞞你了,安娜的父親,正是我的那位老朋友,這一次也是受他所托,來跟你恰談情報合作的事情。”
李雲道頓時倒抽一口涼氣:“費拉基……”
“噓!”謝爾蓋讓手指放在唇邊,神秘一笑道,“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至於安娜小姐那邊,得看我那位老朋友的想法了……”
李雲道長長籲了口氣,這個大八卦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但他馬上又意識到,碧姬夫人把安娜作為仆人贈予自己的時候,那位欽慕自己老頭輩子的女子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真相呢?
謝爾蓋見李雲道若有所思的樣子,笑了笑道:“李主任,您也不用有太多的擔記心,我知道如今你把安娜小姐安置在你新創建的情報學院裡任職,我的那位老朋友認為這樣很好,他並不希望安娜卷入國與國之間的是非,作為一個普通人平平安安地過完一生,這是她母親生前最大的心願。”
李雲道點了點頭道:“貴方的意思我明白了,不過安娜是個獨立的個體,人生的路要如何去走,應該還是要尊重她個人的想法,我能答應你那位老朋友的是,絕不主動或者引導她脫離普通人的生活軌跡,但是你們既然已經找到了她,自然應該知道,她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再加上你那位老朋友……”他停頓了了一下,才繼續真誠道,“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注定了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
謝爾蓋歎息一聲道:“實不相瞞,特利亞犧牲前給我的老朋友寫過一封信,隻是因為當時一些特殊的原因,那封信過了很久才到了我那位老友的手裡,自從接到那封信開始,我的那位老朋友就在竭力尋找女兒,直到前不久,才無意間得知了安娜的下落……對了,老友讓我代為傳達他的謝意,感謝你對安娜的照拂,往後這段時間,還需要你這邊多費心!”
李雲道腦中浮現了那人作為俄國強勢鷹派人物的形象,隻是對麵身體裡流淌著自己一半血液的親生骨肉,再鐵血的硬漢也會不經意地露了自己柔情的一麵。但李雲道也很清楚,兒女私情是一回事情,國家大事又是另外一回事情,那位向來以鐵腕著稱的大人物在大是大非麵前也絕對不會顧念絲毫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