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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的引擎聲快速地由遠及近,朱阿大等人正欲作出反應,對方便已經對他們形成了合圍之勢。
“阿大,是當地駐軍!”阿明看著那些緩緩靠近的軍人,湊到朱阿大耳邊小聲道,“我們是不是中計了?”
朱阿大微微眯眼,搖了搖頭小聲道:“我們還是忽視了他們在軍方的影響力……”雖然這麼說著,但是手中的武器卻始終沒有放下,被十倍於己方力量的荷槍實彈的軍人包圍著,常年在邊境刀口舔血的漢子們依舊麵不改色。
有人從合圍的士兵群裡走了出來,是一個看模樣四十開外的少校,看到朱阿大等人手中的武器,微微皺了皺眉,指著他們幾人道:“立刻放下武器,否則後果自負!”
朱阿大看著那少校,唇角微微勾起,朗聲道:“前方是地雷陣,讓你的士兵後退!”
那少校很明顯地愣了一下,而後麵色微慍:“你覺得我很好騙嗎?”
朱阿大看了朱瑾瑜一眼道:“看來是來救你的,不想看著他們被炸死的話,告訴他們你腳下踩著什麼!”
那少校聞言,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朱瑾瑜:“他說的是真的?”
豆大的汗珠從朱瑾瑜腦門上不斷地滑落下來,踩在地雷上的腳已經微微有些發麻了,常識告訴他若是再不來排雷,自己很可能今天就要交待在這兒了。於是他抬頭衝那少校勉強笑了笑道:“麻煩安排個排雷工兵來配合我一下,你們的人也儘量往後退!”
那少校麵色終於大麵,回到指揮車裡打了個電話,而後便看到呈合圍之勢的士兵們小心翼翼地往後退去。
朱瑾瑜得意地看向朱阿大:“你以為有了李雲道在背後運籌帷幄,真的就能天下無敵了?”
朱阿大搖了搖頭,平靜地看著這個下令屠殺了桑格全村老弱的仇人:“李雲道說得不錯,你真的很可悲。”
朱瑾瑜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我可悲?他有什麼資格說我可悲?”
朱阿大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說道:“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是什麼樣的畜牲才乾得出那般喪儘天良的事情。等我知道凶手是誰的時候,我其實也仍然沒能想明白。後來李雲道讓人向我轉述了一則故事,我才明白,凶手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態乾出那些慘絕人寰的事情的。”
朱瑾瑜的眼裡終於再次露出了毫不掩飾的猙獰:“他也殺人,死在他手裡的人也不比我少,他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我?”
朱阿大笑了起來:“據我所知,死在他手裡的,似乎沒有一個不是惡貫滿盈的惡徒吧?當然,也包括幾個姓朱的。”
朱瑾瑜低吼一聲:“住口,你們這些隻配生活在最低層的豬玀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們朱家的人?這座江山不知道有多少地方是應該姓朱的,你們這些無知之徒知道什麼!”
朱阿大笑聲更盛:“朱瑾瑜,你以為是老頭子一個人打下的江山嗎?一將功成萬骨枯,
你回去問問你們家老頭子,他功成名就的榮耀背後有多少拋頭顱灑熱血的普通士兵?累累白骨跟那些被你殺死的老弱婦孺同氣連枝,都是我華夏兒女!你還好意思拿自己跟李雲道相提並論,人家在做什麼,那是在堅守國門,那是在守護國民,死在他手裡的,都是跟你一樣的狼心狗肺的混賬東西,你居然還敢拿自己跟他比?他是壞人眼裡的閻王,是好人眼裡的守護神,你呢,你他媽的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和殺人犯。朱瑾瑜,聽說你還結婚了,娶了一個挺不錯的姑娘,你他媽的又是哪根筋搭錯了要去禍害人家好姑娘?我真的很想看看,若是她知道你做過的這些事情,她還會不會願意跟著你這個惡魔過日子!”
這番話原本對朱瑾瑜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一提到胡晴颸,就如同戳中了他的軟肋,整個瞬間戰栗起來,如同野獸一般的咆哮在嗓子間翻騰著:“朱阿大,我奉勸你不要碰我的逆鱗,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朱阿大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是畜牲!”
兩人唇槍舌劍期間,那少校又重新回到了隊伍前,因為地雷的威脅,他似乎不太敢靠得太近,隻是用雙手靠在嘴邊呈喇叭狀,喊道:“已經聯絡了工兵,至少也要半個小時!”
很明顯,他是在對著朱瑾瑜喊話,朱瑾瑜聞言,麵部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對不遠處的朱阿大道:“我若是死了,你們一個都走不了!當然,你們現在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突圍衝出去,哼,外麵起碼上百枝槍,你們自己也在邊境上打過仗,應該知道子彈這玩意兒跟電影裡的是完全不一樣的,就你們這幾個人,不夠人家一輪齊射!”
朱阿大不置可否,環視四周,他也的確發現了眼下的情形實際上是對己方極為不利的。無論朱瑾瑜腳下的地雷爆不爆,自己都很難突圍出去,因為就算這些士兵不開槍,也絕對不會輕易地讓他們離開,唯今之計,便也隻能束手就擒,再等著李雲道來救自己了。
“待會兒聽我的口令!”他小聲地對周邊幾個族兄弟道,“不能硬拚,他們人太多了!”
一旁阿明瞪眼道:“阿大,就……就這樣放過這個惡魔嗎?”
朱阿大一把揪過他的衣領:“帶你出來的時候,你忘了你發過什麼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