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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知書達理,長得又帥,家世又好,是我們家颸颸的良配啊,我看小兩口感情前陣子不是挺好嘛,怎麼突然就搬回來住了?我問颸颸她又不肯說……”向姨道。
“是啊,溫文爾雅,一表人才,可是誰想得到居然是個連環殺人狂呢……”胡母自言自語道。
“啥?”向姨微微一怔,“啥殺人狂?”
向姨是胡父的遠房表妹,沒什麼文化,但人很勤勞賢惠,老家發大水後就來了京城投奔胡家老爺子,之後便在這個家裡生活了很多年了,胡母也從來都沒有把她當作外人,當公安發布全國通緝令的事情說了一遍,聞言向姨臉色大變。
“嫂子,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向姨回憶道,“你記不記得他們小兩口剛剛結婚後,有一次回來吃飯,多喝了兩杯,就留在家裡睡下了。我半夜聽到外麵有動靜,起來一看,是瑾瑜從外麵回來,他穿著一身緊身衣,就是睡不著,出去跑步了,當時我也沒多想,不過後麵一個禮拜,我聽說附近的一個彆墅小區裡,有一家三口被人殺了,案子一直沒破……”
胡母聽得頭皮發麻:“彆自己嚇自己了,這件事情現在還沒有正式公開,也許真的像颸颸說的那樣,還有轉機……”
向姨點點頭,下意識地看向樓上胡晴颸房間的方向,說道:“颸颸也都知道了?”
胡母點頭:“知道了,但不肯相信。”
向姨歎息道:“是很難相信啊,那孩子從裡到外,都透著股溫和勁兒,誰會相信他是個連環殺人惡魔呢?更不用說天天跟他同床共枕的颸颸了。”
樓上,胡晴颸抱胸立於窗前,抬頭看向灰暗的夜空。就在剛剛,每隔幾分鐘她便拔一次他的手機,但始終都是那句冰冷的“暫時無法接通”的機械應答。
對於朱瑾瑜是殺人凶手這件事,她始終是不信的,但是不知為何,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也許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也許就連朱瑾瑜自己也不知道,她有很嚴重的失眠症,有時候窩在床上能睜著眼睛到天亮。很多個夜裡,她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但卻也沒有多想,那時候隻覺得他或許也和自己一樣,為了某些事情煩惱失眠吧。
父親帶回來的那兩張紅頭的通緝文件被揉皺了,此時又被撫平,平靜地呈在她的梳妝台上,白紙黑字紅章如同一封專程來嘲弄她的信件。
你在哪兒?如果知道我在擔心,回個電話,哪怕回條微信也好啊!
一入夜,森林的深處便會傳來各種各樣奇怪的獸吼聲,考驗著搜救小隊成員的每一根神經。貓頭鷹的怪叫聲從不遠處傳來,將年輕的士兵嚇了一跳,親赴現場的中年少校笑罵了一聲“膽小鬼”,但腳下踩著咯吱作響枯葉,聽著那些莫名其妙的野獸“呼喚”,他也在心裡不停無罵娘。
“長官,發現了一部分飛機殘骸,搜救目標應該就在附近!”
“擴大搜救範圍,另外讓兄弟們注意安全,
這一帶是野生狼群保護區,據說還有熊瞎子出沒,沒事彆去招惹那些東西。”少校用通訊器吩咐道。等下完了命令,他才停下來,士兵送了水壺上來,他接過喝了一口,問道:“幾點了?”
士兵道:“報告少校,現在是夜間十點二十,距離墜機時間已經過去了八個小時。”
少校點點頭:“他娘的,這二世祖不會是跳完傘,自己走了吧?”
士兵道:“報告少校,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少校想了想道:“繼續搜救,如果到明天天黑時還找不到人,就可以認定他自己離開了。大家帶的單兵口糧夠不夠到明天晚上?”
士兵道:“應該足夠了。”頓了頓,士兵才接著道,“少校,萬一,我是說萬一,那小子真死了,咱們會不會要背鍋?”
少校輕哼一聲道:“這鍋怎麼都甩不到我們頭上來,飛機是他自己偷的,我們沒追究他們的責任就不錯了!不過關係是咱們上級的上級的上級,這事兒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隻要仁至義儘了,也不怕會有什麼後遺症。”
士兵道:“大夥兒都在猜測那小子的背景,說是一定關係通了天了,才會這麼不留餘力地去救他。”
少校笑罵道:“讓他們好好搜救,沒想這些有的沒的,有關係有背景跟咱們這些大頭兵有個屁的關係,我這輩子估計少校到頭了,能到中校那也就是祖墳冒煙了,你們就更不用說了,那些大人物的關係,咱們也攀不上!少想些有的沒的,抓緊!”
月色透過薄薄的雲層灑落在林間,落下斑駁光點,夜行的大型野獸們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在不遠處的林間嘶吼著發出恐怖的聲響。夜風撫過,林子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將一抹陌生的血腥味傳向更遠的地方。
縝密的針葉林,偶爾有幾隻小獸從枝杈間躍過,看到懸掛在樹枝間的陌生來客時,都會不約而同地停下來看上兩眼,見那人沒有動彈,便也就再次蹦跳著離開。這些單純的動物也許永遠都不會發現,一隻微閉著的眼睛正打量著它們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齜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