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瑪麗亞作戰經驗豐富,幾乎是在她向前邁出一步的同時,迅速後退到十步開外,而那梵天本就在療傷,動彈不得,隻有村長原地笑著,在某個時刻笑容如同凝固了一般僵在了臉上。
“我家雲道說,他不在京城的時候,務必不要離家半步,因為你們,我食了言。”蔡桃夭歎息一聲,“不過好在,他回來了!”
此時山道上響起腳步聲,還有掌聲。
啪,啪,啪!
一身普通夾克的年輕男子嘴角輕揚,緩緩從那山道上拾步而上,距離這邊的岔路口不過數十台階。他走得很慢,邊走一邊拍手鼓掌,朗聲說道:“不錯不錯,這局棋差點兒就被你們剿了大龍,得虧我在昆侖山泡藥澡的時候沒事兒自個兒跟自個兒下了十來年的棋!都說虛虛實實,你們放出來的煙霧彈真的很嚇人啊,七十壽辰大慶,你們把這事兒推在前麵當掩護,以為我會把心思全然放在反恐上,而且你們相互之間配合得很不錯,有唱白臉的,也有唱紅臉的,嗯,怎麼說呢,你們的運氣也不錯,正好碰上雙子城那邊出了事,我得親自過去一趟。嗯……隻不過,你們難道覺得這華夏十四億人口,就隻有我們夫婦二人在死守國門不成?”
說著話的時候,他已經站到了三人身後。山風吹著他的麵龐,桃花眸微微眯起,他衝那素衣的女子憨憨地笑了笑:
“媳婦兒,我這能算英雄救美嗎?”
蔡家女子如同初陷情網的小姑娘一般,咬了咬下唇,竟有些害羞般地點點頭:“嗯,你再不來,我可能真的撐不住了。”
村長和正療傷的梵天幾乎想要同時出聲諷刺眼前這個大言不慚的年輕男子,但想到他的另外一層身份,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若論殺傷力和破壞性,他們對眼前這男了的忌憚似乎還要遠遠勝過剛剛表現出強悍戰鬥力的鳳凰。
作為忍者村的掌舵人,村子在眼前這個年輕男子身上損兵折將幾許他是一清二楚的,組織合作的諸多夥伴不少都在這年輕男子手中死傷殆儘,尤其這幾年島國軍方重新起用忍者村,在對華夏的情報戰中從來沒有像如今這般棘手過,因而這個被人起了一個“閻王”綽號的男子,在他心目當中的地位絲毫不亞於身邊的梵天這樣的當世高手。
另一個對李雲道頗為忌憚的,卻是那手握西洋劍打量著他的聖瑪麗亞。作為如今碩果僅存的聖教長老之一,“李雲道”這個名字這幾年在她耳邊響起的次數絕對不亞於曾經讓他們頗為忌憚的青龍,直到此時此刻,她都仍舊不太明白,這個看似文文弱弱連一隻雞都殺不死的男人,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地將聖教在華夏的根基連根拔起的?
作為世外高人,梵天本不需要對他如此忌憚,讓他忌憚的不是“李雲道”三個字,而是跟眼前這年輕人男子朝夕相處了二十五載的枯瘦老喇嘛,以及老喇嘛身後那個同樣座落在雲深不知處的大雪山當中的噶舉喇嘛。旁人或許不清楚,但作為與青龍同時代的高手,噶瑪拔希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或許在場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明了。
“嘿嘿!”李雲道對著自家媳婦兒傻笑,剛剛踏山而來的一身戾氣似乎瞬間因為對女子的柔情蜜意而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知道,媳婦兒,你是在安慰我!這三個白癡根本打不過你!”
蔡桃夭笑了起來:“打得過,跟你英雄救美,也沒有直接關係啊!”
李雲道沒臉沒皮地笑了起來:“對對對,媳婦兒說的都是真理!”
兩人中間還夾著剛剛勢如山崩一般企圖我獵殺華夏鳳凰的三大高手,此時竟如同完全忽視了這三人的存在,小兩口自顧自地打情罵俏起來。
梵天在療傷,自然是覺得你們聊得越久越好,村長也受了重傷,此時老鼠一般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似乎在尋找全身而退的辦法,他尤其會往那山道下的方向多看兩眼,不過到此時也沒見有另外的高手上來,便也覺得心中微定。
倒是那一直沒有受傷的聖瑪麗亞有些不耐煩地冷笑一聲:“既然今日分不出勝負,那便到此為止吧!”說著,她將那細劍插入重劍,一把將劍身從樹身上取了下來,便要離開。
剛邁出一步,偏聽得那桃花眸的青年男子淡淡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以為這是你家?”
殺氣,在這一刻竟比山風還要更為淩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