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奇道:“那現在坐在上麵的那個傻才頭就具備了?”
李雲道輕笑道:“當年在聖教內部,盯著那把椅子的,自然也不是他一個人。而且,從數百年前開始,聖教便已經有聖女製度,多數時間,位置總是傳給聖女,由聖女代執數年,直到長老會認可了教中某一人有足夠的能力駕馭那把椅子所賦予的權力,才會會正式加冕。聖女執教時期,實際上也就是長老會在集體執掌權力,這對限製個彆人權力的膨脹,是有一定好處的。但如今坐在黃金聖座上的這位卻不太一樣啊,當年雖然有很多時代背景因素,但他擊敗了數名對手,甚至當時的聖女聖瑪麗亞,坐上了黃金聖座,從本身來看,也是聖教長老會對他的權謀的一種認可。聖教在這世上綿延千年,甚至據說比現有的任何一個國家都要曆史悠久,分支和力量遍布全球,左右著全球很多國家和組織的政治、經濟和內部變遷,所以在聖皇與長老會之間彼此形成權力的約束,也算是一種平衡。所以,在這樣的背景下,坐上那把椅子的人,我們是絕不能輕視他的,哪怕他現在老了,有時候會做出一些令人費解的決策,但我們並不清楚,他那些看似昏庸的出招背後,是不是存在著某些我們還沒有發現的意圖。”
小師叔似懂非懂,看著李雲道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也許那老家夥現在正在給我們挖坑跳,而且這坑比島國、a國人的那些小動作,都要可怕得多,所以你不同意學君趁勝追擊的方案,而是想集中力量對付這個聖教?”
李雲道起身,走到窗邊,看向窗外蒼茫的夜色:“絕大多數吧,還有一小部分還是剛剛說的,咱們現在成了京城的明星,這對我們這個
原本應該處於隱形狀態的組織來說,並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我們越是耀眼,我們的敵人會越警惕,尤其是在你不知道對手究竟在你們內部滲了多少沙子的時候!”
小師叔疑惑地看向站在窗畔的李雲道,這一刻,這個從武人的角度來看略顯單薄的身影卻讓他仿佛看到了那位將自己撫養長大的老頭兒:“內部的沙子?那個平欒不是已經逮到了嗎?”
李雲道歎息一聲,搖頭笑道:“平欒其實還算不得沙子,往前追溯十年,平欒和如今的你我其實是一樣的,一身赤膽忠心。”
小師叔愣了愣,也許除了他之外,還有許多人都是萬萬想不到,二部的那個叛徒在李雲道這裡會是這樣的評價。
“那為什麼……”
“人是會變的,加上藏在骨子裡的劣根性,很多原本你看上去如同救世主一樣的人,也許到最後一刻我們才會看到他真正腹黑的一麵。馬放南山,歌舞升平,時間一長,有些弦也就鬆了,除此之外,還要麵臨諸多的誘惑。”李雲道停頓了一下,笑著望向龍五,“小師叔,你還年輕啊,這世上有些誘惑,是在如今這個年輕和眼界下,你怎麼都想不到的。”
小師叔哼了哼,似乎對李雲道質疑他抵禦誘惑的能力表示不滿,忽又聽到李雲道歎息一聲道:“你以為酒池肉林,窮奢極欲這些都隻是書冊裡存在的嗎?也許第一次他會拒絕,第二次也會,但是糖衣炮彈這種東西向來是不分時間的,也許敵人還會一次又一次地加大砝碼……人活在這個世上,總會有些癖好,也總會有些弱點,平欒其實也隻是被人抓住了某些弱點,而後一失足成千古恨……”
龍五微微點了點頭,好像是在思考當自己麵臨某些誘惑的時候,能不能抵抗得住。
李雲道緩緩走到他身邊,拍了拍小師叔的肩膀道:“小師叔,你還年輕,等活到老頭兒那般歲數的時候,這世間的事情也都能看得透了,隻是這期間還有很多事情是需要你自己去經曆的,也許過程很痛苦,也許結果並不那麼儘如人意,但這就是人生。當然,你的立場注定了你是不會受那些誘惑的,但你有弱點,敵人便也會抓住它,然後要挾著讓你就範……”
龍五身上的氣息微微一變,李雲道感受得出,那是屬於這位未來華夏最強大守護者的殺意和決意,於是他笑了笑繼續道:“小師叔,如果,我是說如果,敵人抓住了學君,讓你去做些你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如何處置?”
龍五倒抽一口涼氣,先是眼神一凜,而後眼神變得迷茫起來,最後竟有些猶豫地看向李雲道,吱吱唔唔道:“我……我……我自當是要將她救出來!”
李雲道似笑非笑道:“那如果一定是救不出來的死局呢?”
龍五張著嘴,死死地盯著李雲道,許久都不曾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