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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出校門,到了與“神秘人”約定的地點,上了一輛黑色轎車後,平曉奇才覺得不對勁。但是少年人被父親自殺離世的消息刺激得失去了理智,麵對轎車司機所說的“到了地方再告訴你”這樣的鬼話也失去了判斷力。
地方是到了,卻是江州城外一處廢棄的煤礦場,漆黑的夜色籠罩在礦場上空,夜風呼嘯,發出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下了車,平曉奇才意識到不對勁,再看向那剛剛和顏悅色的司機時,卻看到了一副全然不同的表情。
“把錢交出來,我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司機阿俊帶著一絲冷笑,在平曉奇眼中卻如同青麵獠牙的魔鬼。
“什麼錢?我沒錢……”平曉奇第一反應是碰上了搶劫的,但聯想到對方以告知“父親的真正死因”為由將他騙了出來,那自然就不是普普通通的謀財害命了。
“彆跟我裝蒜,你老子給你的那兩千萬,快交出來!”阿俊向前逼進了一步,嚇得平曉奇連連後退,身後不遠處便是早已經塌陷的礦坑,這些被過度開采的煤礦也不知道挖了多深,若是真掉下去,天王老子都不定能救得回來。
“兩……兩千萬……什麼兩千萬……”平曉奇的聲音有些哆嗦,眼角地餘光在不停地觀察著四周,試圖找出能讓自己擺脫眼下困境的法子。
“小子,彆跟我耍花招!”司機阿俊從後腰拔出手槍,哢噠一聲上了膛,抬起對準了平曉奇的胸口,“子彈可不會說謊……”
少年是頭一回被人用槍指著,哪裡還能保持沉著,剛剛還想著與對方周旋,此時便隻想著活命了:“我把錢給你,我把錢給你……”
“錢在哪兒?”
“我爸把錢存進了銀行,在我表姑的戶頭上,我還給你們……”
阿俊沒想到平欒會如此大膽地將兩千萬統統存進銀行,一旦涉及到銀行,那麼事情就比想象的要複雜一些了,他一時間也作不了決斷,隻能向上麵彙報了再作打算。不過,為了鎮住少年,他還是惡狠狠地對槍頂住了平曉奇的額頭:“你要是敢騙我,一槍打爆你的頭!”
平曉奇連聲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司機阿俊將少年重新塞回車裡,拷在車門上,自己在車外拔通了老板的電話,將錢被存入銀行的事情彙報了上去,高陽那邊似乎也覺得事情有些棘手,在電話裡連著罵娘,但最後還是道:“把他帶回來,先彆處理了,等兩千萬到手了再說!”
阿俊原本還想讓胡子和墩子來幫忙處理屍體,但此時也隻好給胡子發了條微信讓他不用過來,而後將少年綁好雙手雙腳塞回車裡,一臉晦氣地坐上車:“媽的,都叫什麼事兒啊!坑貨!”
營救的隊伍剛準備出發,胡子的手機就接收到了阿俊發來的微信。
“看樣子應該是出了變故!”乾了一輩子公安的夏俊龍憑著多年的經驗道,“人質應該還是安全的,但對方已
經轉移了地點,城郊那一帶都是廢棄的礦場,應該原本是想在那邊殺人拋屍體的。那裡的廢礦有的已經挖很深了,屍體拋進去的話,近些年就很難見天日了。既然對方改變了主意,現在隻要確定這個阿俊的定位,也許跟著他,你們能撈到一條大魚!”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問這般勞師動眾究竟所為何事,那位年輕的二部掌舵人一個電話,便讓眾人聚到了一起,這裡有如今江州炙手可熱的俞旻楠,也有像老車和艾孜買提這些混跡於市井的普通人,此時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惟一知道內情的賈牧,因為隻有他是代表著那個年輕人的意誌的。
賈牧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當即苦笑道:“各位見諒,因為事關二部絕密信息,所以有些事情暫時不能公開,但有一點有些告訴各位,擄走平曉奇的或許真是一條大魚!隻是因為一些客觀的原因,主任暫時不想動用二部在江州的力量……所以,我在這裡代主任感謝各位了……”
俞旻楠笑道:“自家人不說兩家話,他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不信你問問在場的各位,哪個今晚接了電話,不是屁顛屁顛樂滋滋地跑出來幫忙的?”
眾人紛紛點頭,領頭的維族少年艾孜買提撓頭笑道:“大老板吩咐的事情,自然是要賣命的!”
夏俊龍的目光卻落在老車的身上,以他從警多年的經驗來判斷,這個不起眼的中年男人看著普普通通,但從偶爾不經意的動作和淩厲眼神來看,一定是見過血的。旁人說著話的時候,老車也隻是點頭,他身後背著一個背包,看著不重,但從鼓起的角度來看,包裡應該是有把長刀。不過,老夏之前也得了李雲道的囑托,讓他照撫車氏父女,作為老搭檔,對於李雲道的眼光他自己是信得過的——一個能入得了李雲道法眼的人,自然應該也不是什麼品行不端、劣跡斑斑的壞人。
還沒等夏俊龍安排的技術人員定位到阿俊的位置,維族少年艾孜買提已經興奮地將手機遞給俞旻楠——少年雖然沒怎麼讀過書,但是眼力價卻不是一般地好,剛剛一番短暫交流,他便已經能看出這群人裡麵隱隱以即將入常的俞旻楠為首,此時少年激動道:“位置發過來了,是實時的!”
俞旻楠吃驚地接過手機看了一眼,隻見手機上有個閃動的紅點正沿著國道往市中心移動,這方麵他不是專家,隻能抬頭看向夏俊龍以示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