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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下江南,隻談煙花風月,如今再次踏上這片土地時,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會在這裡紮根的李雲道隻覺得恍若隔世。龍五也是頭一回來江寧,對這座用六朝古都之稱的城市充滿了好奇。
“山川過雨曉光浮,初看江南第一州。路繞匡廬更南去,懸知是處可忘憂。”李雲道呢喃著這首出自蘇大家之手的名句,踏出高鐵站。龍五還在琢磨要不要叫輛出租車的時候,便遠遠看到有人在朝這邊熱情揮手。那是一個穿著羽絨服的男子,看上去應該跟李雲道差不多的年紀,以龍五的眼力,很敏銳地便能察覺到這人身上內斂的殺氣。
李雲道剛想走過去,卻被小師叔伸手攔住:“那人身上有殺氣!”
李雲道輕笑一聲:“不礙事的,是我的老兄弟了!”
那身上帶著一抹殺氣的男子倒是極熱情地朝著這邊一邊揮手一邊喊著:“頭兒,這邊,這邊!”
李雲道帶著龍五走過去,那男子正要上來給上一個熱烈的擁抱,卻被小師叔要吃人的眼神驚得止住腳步:“頭兒,你回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上回來去匆匆,這回可要跟兄弟們好好地聚上一聚!這位是……”
李雲道笑著介紹了雙方,而後向小師叔解釋道:“曉明是乾刑警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匪氣,這也是工作需要!”
劉小明對於李雲道的家事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見他介紹是小師叔,便不由得對這個年輕人多了一份敬畏之心。
“走吧,我讓彭帥把車停在外頭,這小子本來還在放大假,臨時被我揪出來的!”劉小明邊說邊引著兩人往外走。
當年還是個毛頭小夥的彭帥如今也已經是緝毒隊的中隊長了,見到李雲道還是大嘴一咧:“頭兒,得虧你回來了,不然我在家都要悶得發黴了!”
劉小明接話道:“頭兒,您不知道,這小子前陣子抓一個毒販,下了狠手,直接把那狗東西給弄殘了,人家要起訴他,禁毒那邊給他放了長假。”
彭帥一臉不以為意:“我還嫌下手太輕了,要我說,要是頭兒當年在,一準兒下手比我還狠!那狗東西,居然把毒品藏在拐賣兒童的體內來運毒,起碼有三個孩子因為體內毒包破裂而死,抽他一頓算是輕的!”
劉小明苦笑道:“頭兒,你說這次回來要低調些,所以我也就通知了小帥,其餘的,連我家那口子都不知道。”當年他和周秀娜是李雲道身邊的哼哈二將,如今兩人的兒子都上小學了。
彭帥嘲笑道:“老劉,頭兒回來你不告訴你們家老周,回頭知道了,一準兒讓你跪搓衣板!”
劉小明也自嘲地笑了笑,兩人成婚後感情一直極好,他這“妻管嚴”的趣事已經傳得熟人儘知。不過,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小聲道:“頭兒,沈書記那邊……要不要通知……”
李雲道想了想,搖頭道:“還是不要驚擾燕飛了!”
從老丈人那兒借來豐田埃爾法的彭帥小聲嘀咕道:“沈書記一定會很傷心的!”
劉小明也跟著嘿嘿笑了起來,當年沈燕飛對李雲道暗生情愫,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沈燕飛一直保持著單身狀態,領導和朋友無數次給她介紹對象,都被她以工作太忙為由而禮貌拒絕了,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在等著什麼,隻是她等待的是一場皆大歡喜的緣份還是一場水中撈月的飄渺,卻無人能說得清楚。
李雲道苦笑一聲:“燕飛那邊等我辦完正事了,約上大夥兒一起聚一聚吧!”
“頭兒,那現在去哪兒?”車子快要開出高鐵站的範圍時,彭帥問道。
“省委大院,距離約好的時間有點兒近了,所以得加快點速度!”
“得咧,坐穩了!”能把眼下這輛不加價也要七、八十萬起的豐田埃爾法開成賽車也就隻有眼下娶了小富婆口袋裡各種不差錢的彭帥了。一路狂飆,從高鐵站到大院,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車子停下來時,劉小明幾欲嘔吐,李雲道倒是還好,龍五更是一年興奮,對著彭帥還豎起大拇指道:“兄弟,你開車很不錯,比去病那慢吞吞的車技強多了!刺激,回頭咱們探討探討!”
臨下車前,劉小明跟李雲道約了晚上碰頭的時間,便帶著彭帥先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