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平時的葛青是一頭張牙舞爪的的母老虎,那麼此時此刻站在李雲道麵前靠牆而立的女人,隻是一隻不折不扣的受傷野貓。小麥sè的臉上難得地慘白如灰,著李雲道的眼神亦空洞無物,仿佛整個人的靈魂都已被人抽空了一般。“瑩瑩走了,真的走了。”聲音依舊嘶啞,卻藏著撕心裂肺的疼痛。
李雲道心裡也不太好受,但還是走上前輕聲道:“在房間裡?”
葛青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視線毫無焦點的著前方,李雲道從她身邊走過,她的眼珠連動都沒動過一下。
邁進房間,李雲道就到崔瑩躺在床上,jing服還沒有脫,甚至連高跟鞋也沒脫,整個人就如同睡著了一般,靜靜地躺在床上,雙手擱置在胸前,那張笑起來會露出酒窩的可愛臉蛋上毫無血sè。
李雲道環視了房間一圈,床頭櫃上還散落著一些安定藥片,其它的都如同客廳一般,整潔乾淨得如同新房。
“瑩瑩是我師妹,她不是本地人,上jing大的時候,她天天吵著要向我這個師姐學習。三年前終於畢業了,部裡都點名要了她,可她還是主動申請來我們刑偵支隊。”葛青走了進來,坐在鋪著蕾絲床罩的床沿,輕輕撫摸著那張jing致卻毫無生氣的臉,“瑩瑩是jing大的優秀畢業生,跆拳道黑帶,連續三年是shè擊冠軍,她是為了我才申請來蘇州的……”葛青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一向崇尚流血流汗不流淚的女人開始嚎啕大哭。李雲道從床頭櫃上的紙巾盒裡抽了幾張遞給葛青:“隊長,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被那個叫“太監”的變態刺激到了,李雲道居然非常敏感地察覺到葛青應該和崔瑩不是簡簡單單的上下級或者好朋友的關係。
“她爸媽都是大學教授,就算部裡不要她,家裡也已經給也安排到了進當地的市局,做文職工作。可是她偏偏要跟著我,瑩瑩,是老公不好,是老公害了你啊……”
李雲道張了張嘴巴,沒有說話。同xing之戀這種事情,李雲道自己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評價,總的來說應該是不讚成也不反對,畢竟那是彆人的事情,可是他確實怎麼都沒有想到,崔瑩跟葛青會是這種關係,難怪葛青到他跟崔瑩在辦公室裡說說笑笑後從來不會給好臉sè,敢情人家真把自己當成競爭對手了?李雲道突然想起蔡桃夭那邊說的話。
李雲道沒有說話,葛青卻依舊抽泣不斷:“瑩瑩家裡還算殷實,但她不肯要父母的錢,工作了幾年才攢夠了首付供了一套地段不算好的公寓,她說要把小家弄得溫馨點,這樣我累的時候也可以有個落腳的地方。裝修是瑩瑩自己設計,年初才剛剛裝修好……”葛青說著說著,又泣不成聲。李雲道沒再勸,這個時候還是應該讓她發泄出來。他還是不時默默地抽出一兩張麵巾紙適時地遞過去。
葛青自言自語地哭哭笑笑,李雲道就默不吭聲聽著,身後便是那位在繁華似錦的年紀就悄然逝去的女jing花。到了下半年,東方都快要露白的時候,葛青才停止了瘋傻的自語,紅腫著眼睛向李雲道:“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