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似乎把自己的壞心情一股腦地都發泄在腳下的油門上,限速40公裡的郊區小道上車子開得飛快。李雲道有持無恐地緩緩係上安全帶,麵帶笑意地打量著怒氣衝衝的葛青。
突然一聲刺耳的“吱——”聲,如果沒係安全帶,李大刁民完全有可能被直接甩出擋風玻璃去,不過就算是這樣,安全帶也勒得胸口生疼。
“你這女人……哎,隊長,您這車技實在是……”李雲道想發火,轉頭的瞬間就看到葛青噙在眼中的淚花,火氣自然而然地偃旗息鼓。
葛青雖然是個女孩子,但從小她樣樣都比同齡的男孩子還要優秀,小學初中高中,哪怕是在jing校裡,她也比同級的男學員們要出類拔萃。等畢業工作了,她同樣比隊裡的男刑jing們更敢拚命,大案要案破了一籮筐,這也是為何以她如今的年齡就能坐上刑jing支隊支隊長的位置的重要原因。
向來崇尚“流血流汗不流淚”的葛青哭了,伏在方向盤上的女人哭得排山倒海,哭得天昏地暗,哭得ri月無光。李雲道被她突然如其來的多愁善感嚇得手足無措,抓耳撓腮地想安慰,張開口卻不知說什麼才好。
良久,見哭聲小了些,他才從車裡的麵紙盒裡抽了幾張紙,遞到葛青麵前:“擤擤鼻子吧。”
葛青接過麵巾紙,擤了鼻涕,又繼續趴在方向盤上嚎啕大哭。
李雲道這回真沒辦法,想了良久,才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那個……隊長,能不能先開車,咱回去再接著哭?”
葛青紅著眼睛,扭過頭一臉憤恨外加不解地看著李雲道。
李雲道結結巴巴道:“我……我……尿急……”
看著李雲道漲紅著臉的表情,葛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過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仍梨花帶雨臉上少了些悲痛,又多了幾份冷毅。
“這裡是郊外,你下車去解決吧,沒人會看你。”葛青冷冷道。
李雲道看了看窗外,果然是前不著村後不後店的郊外小路,當下打開車門,站到路邊便開始解褲子。
車裡的葛青看得麵紅耳赤,急忙掉過頭,拿了兩張麵巾紙,對著車裡的化妝鏡擦拭著臉上的淚痕。幸好她沒有化妝的習慣,也不會有淚打妝散的麻煩,隻需片刻,除了眼淚有些紅腫外,不會有人看出她這隻比石頭還硬的母老虎剛剛哭過。
餘光瞥到車外的李大刁民抖了抖幾下身子,暗罵一聲“德xing”,剛剛一陣嚎啕大哭,讓她將這段時間經曆的壓力、委屈、心痛與不舍全部釋放了出來,這一刻起,她依舊是那個雷打不動的葛大隊長。
看到那家夥一邊係著褲子一邊往回走,葛青眼珠子一轉,突然發動汽車,猛地一腳油門。等係著腰帶的李大刁民吃了一大口揚灰,露出灰頭土臉的麵孔時,這家夥才反應過來。
“這女人也忒是沒良心了,以為裝憋尿是這麼好裝的?老子都可以去拿那什麼奧斯卡影帝了。還是十力說得對,女人是老虎,最毒婦人心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