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跟謝嫣然寒暄的李雲道最先瞥見籠中的人影,眉頭一皺:“這人乾嘛?”
謝嫣然掉頭看了一眼,麵帶微笑地輕哼一聲:“他是人狼的經紀人。”
“天哪,那人怎麼衝進去了,他瘋了嗎?”顧小西捂著嘴,指著觸目驚心的一幕顫聲道。
此時場中觀眾隻剩下李雲道這席還有人,其餘人早已經退了出去,如果謝嫣然主動走過來打招呼,他們也不會在主旋律結束後還能聽到今晚的副歌。
王二慶幾乎是眥目yu裂地衝進狗籠,地上淌了一地的血,也不分清到底是人的還是狗的,隻知道剛剛慘烈爭鬥的雙方都遍體鱗傷地躺在血泊中,那狼躺在人的懷裡,似乎也被剛剛那一撞撞得暈了過去。
王二慶想用鞭子抽,但發現鞭子剛剛被他扔在籠外了,他便下意識地抬腳便踢,使儘了全力地力氣,一下一下地狠狠踢在那人的背上。他像發了瘋一般停不下來,價值上千的皮鞋都踢得開了口子。突然,人懷中的短腿灰sè猛然睜開眼睛,如一道灰sè閃sè般襲向王二慶。
王二慶反應很快,幾乎是下意識地順手拔出腰上的匕首,就在已經聞到那狼口中的腥臭味時,他狠狠將匕首插入狼的身體,原本咬向他脖子的狼卻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肩上,犬齒勾在他的肩胛骨上,疼得他幾yu昏闕。
王二慶想把狼從自己身上弄下來,可是狼的犬齒深陷在他的肩上,這狼雖個頭偏小,但此刻卻重若千均。他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鮮血一滴一滴地流到地上,彙入那血泊中。
王二慶看到籠外有人,正想呼人來幫忙,卻聽到身後一陣低沉而恐怖的咆哮聲——卻是那剛剛昏迷不醒的高加索之王“安德伊諾夫”蹣跚著站了起來,它的眼睛上全是粘稠的血,以至於根本看不出眼前的人影是不是剛剛那個難纏的對手,但它隻有一個意念:撕碎他,撕碎這個玷汙了高加索王冕的對手。
王二慶下意識地就想逃,奈何灰狼掛在自己肩上增加了幾十公斤的重量,剛剛的疼痛已經被此刻的恐懼所代替,隔籠門之步之遙,他毫不猶豫地抬腿奔向那扇門。
門外天堂,門內地獄。
注定了,有的人這輩子隻能下地獄。
身上掛著一條狼屍的王二慶已經嚇得連尖叫都發不出,在高加索之王的麵前,他的速度堪比學步小兒。插著匕首的狼屍終於跟王二慶的身體分開了,但王二慶的身體也跟自己的另外一半永彆了。高加索之王幾乎是回光歸返照一般用儘全力的心血和jing力將“對手”四分五裂。
王二慶死了,比五馬分屍體還慘。鬥狗籠裡滿地肢體碎肉內臟,仿佛阿鼻地獄。
那人也悠悠地醒了,血泊中的他微微睜眼,先是看到一個隻有小半部分脖子還連接著軀乾的人頭。人的眼神有點兒困惑,隨後他看到用儘力量再次緩緩倒地的高加索之王,最後,他才看到那隻短腿灰狼側身咬著小半個上身半,胸腹間插著一柄匕首。
人跪著爬過去,動作艱難,他將狼和肩膀分開,將那小半個上半身用力甩開,才溫柔地將狼放在地上,鼻子輕輕頂著那狼的額頭,輕輕嗅著,許久沒有分開。
突然,他猛地抬頭,仰頭大嘯。
狼嚎。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