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著一身地攤貨踏著一雙黑sè步鞋的青年便悠悠地朝著他走過去,一臉苦笑:“這是玩的哪出啊?踩人?”
有驚無險卻也被嚇出一身冷汗的王家紈絝無良地笑了笑:“有人在我們背後耍小動作,我說了要加倍奉還的嘛。”
李雲道掃了那十來個保安一眼,又看了看一片狼籍的會所大堂,惋惜道:“這燈應該蠻貴的吧?”
白小熊麵帶微笑,悠悠道:“前段時間在報道上見過,說是要千把萬吧。”
“哎,要是再多兩個就好了,我也試試這一槍值一千萬的感覺。”李大刁民無良地笑了笑,“北少,主子不敢出來,你的身份用來對付一群奴總是有些不妥的,撤吧。”
王小北似乎有些不甘心,指了指那退到大堂一隅的梁二軍:“回去告訴朱大頭,大前兒晚上的帳我們慢慢算。對了,我叫王小北。”
梁二軍皺了皺眉,然後恍然,再然後表情便有些沮喪了——王小北,那不是與朱少並列“京城四少”的王大紈絝嗎?梁二軍的層次太低,自然不會理解同為“京城四少”的朱、王兩位之間為何還要弄出那麼多齷齪,他自然也不清楚,王小北向來是恥於與朱梓校這類人為伍的。
同樣是大少,也同樣是紈絝,但王小北有紈絝的底線和原則。
卡宴轟然而來,又轟然而去,隻留下了一地狼籍和一肚子驚愕的保安。料想朱梓校一時間不會露麵,王小北提議帶李雲道去吃老běi jing最正宗的涮羊肉,又打了個電話給全聚德的老板,讓人安排了送幾份特sè烤鴨過去。
半小時後,銅鍋裡的木炭燒得通紅,嫩紅的湯汁兒“噗噗噗”地翻騰著個兒,一片極嫩的羊肉下去抖三抖,撩上來沾了麻醬汁兒,吃進嘴裡回味無窮。旁邊全聚德的夥計特地從一公裡外趕過來,到的時候金黃的鴨皮上還翻著極細嫩的油泡,吃進嘴裡更是酥香鮮嫩,口齒留香。酒是老běi jing留有的二鍋頭,王小北和白小熊最近經常跟李雲道泡在一起喝這種度數偏高的便宜白酒,以至於茅台五糧液之類的一時間竟無法入口了。
“驢cāo的朱大頭,按我的脾氣,今兒非把他的破地兒砸了不可!”王小北仰頭飲儘杯中白酒,似乎剛剛那番並未能解氣。
白小熊習慣xing地翻了個白眼:“朱梓校太狡猾,下手又極黑,你不是他的對手。”這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說話間自然沒有太多顧忌。
王小北瞪大了眼睛不滿道:“他朱梓校除了一個大頭一身肥肉外,還有什麼厲害的?”
白小熊涮了片羊肉就了大蔥扔進嘴裡,邊嚼邊道:“首先,朱大頭肥歸肥,但身手還是利索的。其次,朱大頭腦子很好用,不然天上rén jiān倒台的時候,也不會被他將人馬全盤接了下來。再者,朱大頭為人沒有底線,這樣的對手其實很可怕,因為他不按常規出牌,就像大前天,誰也料想不到那些東北人會跟他掛上關係,如果不是**兄弟在東北根基的確夠深,沒準兒我們到現在還蒙在鼓裡。”
王小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嚇得旁邊持刀割著鴨肉的小夥子手上一個哆嗦,李雲道連忙讓那小夥子出去,畢竟這裡的話題傳出去可大可小,被人道聽途說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狗ri的朱大頭,他想讓我跟蔣青天鬥,最好鬥得王蔣兩家徹底翻臉,到時候他朱家居中調停,再施計好將蔣家拉攏過去,這廝用心太險惡。哼,媽的,想想就來氣!”王小北一想到那柄貼著他腦門子堪堪劃過的大砍刀,到會兒都會冷汗淋淋。
那滑不溜秋的家夥躲了起來,自己又沒有真憑實據,這官司去哪兒打都不管用,王小北隻得拍桌子痛罵朱梓校那廝,反正祖宗輩兒和直係親屬都問候了,生兒子有沒有那玩意兒也詛咒過了。吃了一半,王小北的火氣才慢慢消了,這才想起李雲道今天是去蔡家辦正事兒的。“雲道,今天蔡家那邊怎麼樣?”
李雲道輕笑:“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但是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有些事,急不來的。來,這是在běi jing最後一頓酒,咱們弟兄仨不醉不休!”
王小北仰頭yu飲,卻聽得這話味道不對,奇道:“怎麼?這就要回去了?”
李雲道搖頭:“請了十來天假,趁有空,我想去趟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