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坑邊凝視下方的王小北頓時哭笑不得:“雲道,怎麼是個母的你都能搞定?”
老煙也微笑,仍舊盯著李雲道的動作。然後,取得母麝的信任著,李雲道的手緩緩向那母麝的胸腹間撫去,母麝也隻顧伸著脖子舔李雲道的胳膊,絲毫沒注意李大刁民的動作。果然,等李雲道撫至它的腹間時,那母麝才條件反shè般地立起脖子,歪著腦袋看著眼前釋放出善意的陌生人,喉間又出現了“嗯嗯”的低鳴聲。
又過了一會兒,李雲道才歎了口氣抬頭看向老煙:“果真懷著崽子。”
老煙一愣,也歎了口氣:“算了,也是它的造化,先不管它,回來的時候再帶它回村子吧,治好了才放回去。”
王小北不解:“為什麼?”
李雲道用戰術匕首在坑壁上挖出幾個趁手的洞,三兩下就爬了下來,拍了拍褲腿和腰腹間的土:“北少,你不太進林子所以你不清楚,懷了崽子的畜生是不能殺的。”
“為啥?”王小北還是不理解。
李雲道笑了笑:“老天爺會怪罪的。”
王小北聳了聳肩,顯然對這個迷信的解釋並不滿意。
老煙拍了拍他的肩膀:“前麵還下了不少套子,總不會個個兒都懷崽子的。”
王小北幽怨道:“我也不是沒有同情心,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了個獵物……”
李雲道笑道:“雖然我不信好人會有好報,但是這種懷了崽子的畜生,要真殺了的話就太可惜了,肚子裡沒準四個隻雄的呢……”
王小北無語,跟上老煙的步伐。果然,老煙在前麵挖的幾個類似的陷阱裡也間或有了收獲,其中一個坑裡居然有隻麅子。路上也碰到了幾隻山跳,老煙沒動槍,用了橫挎在身上的自製土弓,可沒等老煙拉弓shè箭,王紈絝已經拿起一杆自帶的雙管獵槍轟了一槍。這貨的槍法倒也不錯,將一隻山跳的半個身子轟得稀爛,眼看著就沒法吃了。
李雲道笑不得道:“北少,您這是來打獵還是來專程虐殺的?”
王小王摸著後腦勺又興奮又難為情:“這個……嗯……太激動了太激動了,下回注意。”
李雲道搖頭道:“被你剛剛這一槍一嚇,方圓兩公裡內估計找不到比你腦袋大的畜生了。”
王小王愕然:“啊……這樣啊……早知道……早知道就讓老爺子用弓了……”
老煙笑了笑,安慰道:“不打緊,今兒正好我們人多,可以往林子裡頭再走走,往常我一個人進來,倒是極少會冒險。孩子,待會兒就不繞回來了,要不我們先去看看你娘?”
李雲道神情微微一滯,隨後深吸了口氣:“好。”
冬去來,走夏至,夏後秋葉飛,而後依舊是白雪紛飛的冬季。就這樣一年一年地過去,她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這裡二十八年,看著林子裡鮮花盛放,謝敗,再開,再敗。
鳥兒飛了,魚兒走了,雪花了,來了。
又走了。
溪邊的小土堆裡,她仍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