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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妹二人將李雲道一行送至山道岔路口,樂天這才想起一事,問道:“山下被人伐倒的樹,是怎麼回事?”
聞言,秀姑娘黯然道:“三天前有殺手上山,被珠珠殺了兩人,跑了三人,師姐擔心還有全撲後繼者,這才砍倒了大樹,又讓珠珠守在山道拐角處。這條路是進山莊唯一的通道,除非到了你家夫人那般宗師級的境界,能在後崖上來去自如,不過到了宗級境界的高手,又怎麼會自降身份做這種蠅營狗苟的事情!”她晦澀地笑了笑,又輕聲道,“之前梵天和聖瑪莉亞的事情,秀秀還要向尊夫人道聲歉……”
李雲道擺手笑道:“來之前我跟桃夭提過,她倒是覺得你雖然無心卻還是替她辦成了一件事情,至少了卻了梵天,否則他潛伏在華夏,也總是我家媳婦兒的一樁心事。”
秀姑娘點點頭,輕歎一聲道:“尊夫人對家人蘭心蕙質,溫婉賢淑,乃當世難遇的奇女子,難怪……”她並沒有接著往下說,隻是長長歎息一聲,“總之,你答應的事情,可莫要忘記了!”
李雲道微笑道:“君子一言!”不等他繼續往下說,樂天便搶白道,“快馬一鞭!放心好了,我們還沒無恥到要騙你們孤兒寡母的地步!”
對於“孤兒寡母”這樣的說話,秀姑娘並不以為意,隻是點點頭道:“那便好!”
三人往山下走出幾步,那紅師姐又突然開口道:“李雲道!”
李雲道轉身,揮了揮手道:“放心吧,我會代你向老頭兒問好的。”說完,轉身離去。
師姐妹二人站在原地,目送山道上的人影越來越小,那秀姑娘輕歎一聲道:“我如今總算明白為何蔣青天總是會輸給他了!”
紅師姐卻喃喃自語道:“像……真像……不過,又有些不太一樣……”
秀姑娘看了一眼依舊癡癡看那山道的紅師姐,苦笑一聲道:“師姐,人已經走遠了!”
紅師姐這才回過神來,竟也是歎息一聲,而後才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秀姑娘道:“我是說,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蔣青天鬥不過李雲道了!”
紅師姐嘴角上揚著,很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師妹,問道:“為什麼?”
秀姑娘道:“格局!李雲道的格局很大,大得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實是在俯視我們。這一點便是蔣青天跟他之間真正的差距!師姐,對了,他是大喇嘛噶瑪拔希的徒弟啊!”
紅師姐輕輕點頭道:“那就難怪了,大喇嘛培養出來的弟子,又如何會落於人後?再者,他是王抗美的兒子,虎父無犬子,想來,便也是如此了!”
秀姑娘小聲問道:“師姐,當年你真的不曾跟他有過交集?”
紅師姐搖頭道:“年輕的時候妄自菲薄,也許是因為那時候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子都太優秀了,讓人望而卻步,再加上師父與重明老妖婆的過節,當時就算想與他發生些交集,也
是全然不可能了。”
秀姑娘倒是惋惜道:“這倒是可惜了,否則也許還能留下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話!”
紅師姐笑著輕輕撫了撫秀姑娘的隆起的小腹:“說實話,這次初見你時,還為你覺得不甘,但此時卻師姐卻是實實在在地羨慕你的,喜歡過,愛過,擁有過,最後還留下了腹中的孩子,這一生總算也是沒有白過,不像師姐,回首過往,便也隻能去觸摸那些遙不可及的回憶……想來,若不是今天看到李雲道,那人的長相,在我的記憶裡已經開始模糊了……”
秀姑娘輕輕勾起紅師姐的胳膊:“還是回去勸勸師父吧,師門蟄居市井數十年,眼下並非入世的最佳時間,尤其是這華夏如今有李雲道這樣的國門守衛者,就算是師父在背後如何運籌帷幄,最終還是免不了一敗。何苦來哉?”
紅師姐輕笑搖頭:“以師父的脾氣,是不會放棄的。”她回頭看了一眼蕭瑟冬色中的棲霞山莊,輕聲問道,“秀秀,確定要與那蔣家一刀兩斷了?”
秀姑娘很堅定的點點頭:“殺手上山前,就已經決定了。他派來殺手,也不過是更加堅定了而已。”
紅師姐點頭,問道:“恨他嗎?”
秀姑娘淡然一笑道:“師門下一代,總不能就珠珠一人撐著,無論紫騮是男還是女,將來我們走了,真有什麼事情,他們也好有商有量。”
紅師姐想了想又問道:“若孩子將來問你父親是誰,你如何回答?”
秀姑娘搖了搖頭道:“我隻會告訴孩子,他父親已死,事實上,的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