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侄倆又說了些閒話,突然一股香風撲麵而來。
鄭鶯鶯當先站了起來,望向鵝卵石道路的儘頭,神sè平靜,但眼神中卻充滿笑意。
果然,片刻後捧著兩束鮮花的米sè風衣女子出現在姑侄倆的視線中。“姑姑,你怎麼知道是阮姑娘……”
鄭鶯鶯搖頭微笑,踏著小道迎了上去:“三嬸。”
一身英姿颯爽風衣加黑絲高跟打扮的阮鈺戴下寬大的墨鏡,傾城絕sè的臉上滿是笑容:“鶯姐,送你的康乃馨。這一束花據說叫天狼星,天狼,送你的。”
“謝謝三嬸婆。”
阮大瘋妞立馬被鬨了個大紅臉:“彆胡說,我還沒答應要嫁那個壞家夥呢。”
鄭天狼摸了摸腦袋:“那謝謝阮姐。”
“這就對了。”阮鈺微笑著跟鄭家姑一起在花園的長椅上坐下,“那個壞家夥好像不在姑蘇了,我前兩天打電話回běi jing,聽說他被調去省城江寧了。”
“哦!那過兩天我就直奔江寧。”
阮鈺秀眉微皺:“喬瑟夫答應你可以出院了?”
鄭天狼搖頭:“還沒,說是還要再觀察兩天。”
“那就再等兩天,我估計現在他剛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但再過一段時間就難說了。”阮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阮姐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會護得三叔公的周全。”
“哎喲,拜托,你也才二十吧,李雲道三十還不到,都被你喊老了。”
鄭鶯鶯卻認真道:“輩份的事情,是萬萬不可亂了的。”
阮鈺與鄭家姑侄這段時間也沒少往來,知道這位往ri的鄭家大小姐是說一不二的硬xing子,得順毛捋才行。於是情商頗高的阮鈺笑著轉了個話題:“鶯姐,這喬瑟夫向來跩得跟二五萬八似的,普通人根本不搭理,雲道怎麼會搭上他這條線的?”
鄭鶯鶯道:“好像是那位蔡小姐的關係。”
“哦,這就容易解釋了。”聽到鄭鶯鶯提及蔡桃夭,阮鈺的眉毛微微跳動了一下,這個極細微的動作卻沒能逃過鄭鶯鶯的眼睛,哪怕這雙眼睛剛剛才恢複視力不久,人世間的這幾種情,她早就已經參醒悟透了。
“阮姑娘,有句話,不知道我這個當姐姐的當講不當講。”
“鶯姐,你有啥直說就是,跟我一個土生土長的北方姑娘,直來直去就好,沒必要遮遮掩掩。”
“其實呢,大家也都看出來了,你和蔡小姐對三師叔都是一往情深的,你先彆急著反駁,我活了一把年紀,雖然之前一直不見天ri,但是這些情啊愛啊,我這個過來人還是了解一些的。”
阮鈺雙手下意識地把玩著i風衣上的紐扣,但心中還是在思考著鄭鶯鶯的話。
“你上回回了趟běi jing,再過來時候的我就感覺你的狀態不太對勁,總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其實有什麼話,你都可以跟我這個老姐姐說說,有些事情,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裡,真的難受。”
鄭天狼很懂事,見兩個女人要聊些貼心的話,立馬起身道:“姑姑,阮姐,我去房間把花插上。”
見鄭天狼離開,一直默不吭聲的阮鈺才道:“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廂情願。從一開始,他的心兒魂兒都在蔡桃夭那兒擱著呢,我就像個沒手沒腳又沒技術的小偷,每次都想將他的心偷出來,可是偏偏笨拙得很……”
鄭鶯鶯也歎氣:“雖然從輩份上講,雲道是我三師叔,但我好歹也活了這把年紀,在我看來,雲道這個苦命的孩子就是個大悶罐,他有什麼想法都是會悶在心裡的,他不會讓人與他分擔,他不願意把自己的壓力轉嫁給彆人。雖然我看出他對蔡小姐是一片癡心,但是你卻不能不說他對你也是有情的。”
阮鈺猛地抬頭:“鶯姐,你說真的嗎?他不次每次看到我都一臉愛理不理的模樣嗎?他不是次次都嫌我煩嗎?”此時的阮家大瘋妞哪裡還是那個趿著拖鞋踩遍江南闊少的阮姐?根本偏隻如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般。
鄭鶯鶯歎氣道:“這世上,哪有那麼多不偏不巧的緣份?往往你來了,他走了,你走了,他卻來了,能巧好碰在一起又擦了火花的少之又少。阮姑娘,有些事情,該爭取還是要爭取的,不管以後他選擇誰,或者他都不管放棄又或者皆放棄,那總還是有個交待和結果的,你這樣一個人在美國守著那份心思,又有何用?”
阮鈺頓時感覺心中豁然開朗。
大瘋妞笑道:“這史坦考琳果真是個好醫院!”
重見光明的似乎不隻是鄭家姑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