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李雲道出乎意料地沒有拒絕,隻是笑了笑,轉頭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走回客廳,橫躺在沙發上,指了指桌上早已經涼透的開水壺:“自個兒動手,我沒有伺候人的習慣。”
龍正清也不以為意,按他的對李雲道性格的推算,能進得來,已經可以去燒高香了。他自己拿著開水壺去廚房加了熱水,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這才在李雲道旁的沙發上坐下來:“我也沒有伺候人的習慣。”
李雲道打了個響指,不一會兒,猛士倒叼著一罐王老吉過來,李雲道擦了擦上麵的狗口水,瞥了龍正清一眼:“有話說,有屁放,你在江寧是人見人畏的龍爺,但擱我這兒,你啥也不是。”
龍正清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地喝了幾口白開水,打量著這屋中算是還有些品味格調的布局,直到李雲道都快要睡著的時候,他才語出驚人:“我,嘯坤,包括畢築偉,都是棋子。”
李雲道皺眉。龍正清上來就將話攤得異常明白,尤其是他提到“畢築偉”三個字,李雲道這才徒然心驚,睡意頓無。他終於坐直了身子,拍了拍猛士的腦袋:“去吧,吃你的午飯去!”猛士有些不情不願地看了李雲道一眼,又盯著龍正清看了幾眼,其中的含義不名自寓。
“沒事兒了,去吧!”
猛士還是衝龍正清齜了齜牙,這才安心去享用它的午餐。
“這狗倒是忠心得很。”龍正清由衷地讚道。
李雲道卻搖頭:“他是我兄弟的兄弟。”
龍正清不解,但李雲道自己明白,就十力嘉措而言,池裡的魚他都能當成跟自己一般平等的生物。
龍正清不再說話,李雲道沉思了片刻,這才道:“你說你們是棋子,那自然有執棋的人。”
龍正清點頭又搖頭:“有自然是有的,但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
李雲道再度皺眉,他沒來由地想起了徽猷從國外打回來的神秘越洋電話,冥冥中,似乎有股看不見的力量在操控著一切。是什麼力量呢?李雲道抬頭打量了龍正清兩眼,他不懷疑姓龍的老狐狸會在這個時候撒謊,而且他能隱隱感覺老狐狸似乎在恐懼著什麼。
“你想救龍嘯坤?可是為什麼來找我?”李雲道盯著龍正清的眼睛,那一對看似渾濁卻依舊狡猾如狸的雙眼,這個時候,李雲道不想錯過任何一丁點的細節,隻要老家夥的眼神有一丁點閃躲,他就會毫不猶豫地請他出去。
龍正清似乎也知道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出一丁點差錯,絲毫不閃躲地看著李雲道:“不找你還能找誰呢?彆人都以為你是韓國濤的一號打手,但是我卻知道,你實際上是林一一的人,或者說,你也不算是他的人,而他的小師弟!”
李雲道有些錯愕,龍正清這句話倒是真真切切地道出了他和林一一以及秦家老爺子之間的關係,此時與其說龍正清想向李雲道和林一一求饒,不如說是想通過李雲道跟秦家那位大人物說上話。
李雲道深吸了口氣,皺眉尋思了片刻後,突然抬頭愕然道:“難不成,你們父子倆被人當成了棄子?”
龍正清終於歎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