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鄭鶯鶯笑了笑,“我這輩子雖然沒有結過婚,但也有過幾段刻骨銘心。男人,總是口是心非的。喜歡,他就偏要說不喜歡,明明心裡想得要死,他偏要裝得毫不在意。三師叔這樣的人,從小在山裡隨大喇嘛噶瑪撥唏修行,普通人的道德和價值觀是沒有辦法束縛他的,但卻尤其重感情,這一點你從他跟他大哥、二哥之間感情就能看得出來。所以,你和蔡小姐,誰都不會贏。”
“誰都不會贏?”阮鈺有些費解。
“阮小姐,你這是當局都迷。其實,像三師叔這種重感情的人,加上他不會在意外人怎麼看待他,所以你和蔡小姐都不贏,其實最後便是真贏了!”
鄭鶯鶯的話似乎說得有些繞頭,但阮鈺這種智商情商雙高的女子一點就通:“姑姑,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去爭?”
鄭鶯鶯笑道:“又有什麼好爭的呢?”
阮鈺想了想,最後卻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露出極苗條修長的身形,一邊推開彆墅門,一邊打著個哈欠:“兩天沒有閉眼了,就是想爭這會兒也沒有力量了,睡醒了再說!”
鄭鶯鶯無奈地微笑搖頭,彆墅裡有一位長期駐家的保姆,也是阮鈺從小陪在身邊的乳娘,此刻也已經迎了出來:“大小姐,洗澡水已經放好了,加了茉莉精油,床褥子也都換新的了,洗完澡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謝謝姆媽!”
阮鈺熱情地給了這位年過六旬的老人一個擁抱,被她稱為“姆媽”的老人笑得如同晚秋盛放的菊花:“大小姐,這回又去哪兒了?”
“姆媽,我去中東談了筆生意。”阮鈺進門就甩開那足有十二公分高的高跟腳,屋裡暖氣很足,她脫了風衣,裡麵就是一件修身裁剪的襯衣,略顯淩亂的青絲間隱隱透出那朵妖豔的牡丹紋身。
“中東啊,哎呀,那種地方聽說亂得很,成天要打仗的。”姆媽習慣地在阮鈺身後撿起高跟腳放進鞋櫃,如同二十多前年帶著小姑娘從幼兒園放學歸來一般,同一個動作,一做便是二十年。轉過身,她有些擔心地看了看阮鈺,“中東亂啊,下次再去得小心些!”不過想了想,她自己又笑了,“有鶯妹子在你身邊,我就放心多了!”
鄭鶯鶯衝她笑了笑:“英姐你放心吧!”
姆媽利索地幫鄭鶯鶯拿出拖鞋,笑著道:“大小姐從小就膽子大得很,所以也沒少受傷,那個牡丹紋身,就是大小姐幫小六子出頭才受傷落了疤痕,過了十六歲去美國讀書的時候,她嫌總要跟彆人解釋麻煩,這才去紋了一朵牡丹……”
鄭鶯鶯似乎也習慣了英姐的嘮叨,隻微笑不語,穿上拖鞋,跟英姐打了聲招呼,便回房休息——阮鈺兩天未閉姐,她卻已經整整四天未曾合眼,中東一路,被她出手消滅的魑魅魍魎,此刻她自己都已經記不得數目,隻是這一次,她未曾手軟,來者不善,於是她便招招斃命。
從紐約到迪拜阿拉伯塔酒店,一路萬裡,命喪黃泉的刺客,四十有二。